外的丘陵停下,环顾四周。
原本的壕沟阵地已被兽人推平,尸体、折断的枪、塌陷的木柵混成一片。
他下马,俯身拾起一面破旗。
那旗上是第一军团的徽记,早被血水染透。
“传信入城,”他对隨行的传令官说,“请卡洛元帅即刻移至城外指挥帐。我们需要一场会谈。”
“是。”
暮色笼罩平原。
指挥帐被架在外营內,帆布被风猎猎掀动。
火把沿帐外排成一列,火光照出泥地上的深脚印。
莱昂站在地图前。
他仍未卸甲,肩甲上溅满乾涸的血斑。
火光映在他的面孔上,神情平静。
帐门被掀开,卡洛走进来,身后是阿尔德里克和几名德萨拉骑士团的大骑土。
他们的盔甲都布满了战痕与血污。
莱昂抬眼,看了他们一眼。
“诸位,辛苦了。”
没人说话。
雨夜之后的空气仍带著潮气,帐篷里燃著几支火把,火光在风中摇晃,影子在每个人脸上游走。
阿尔德里克只是拉开一把椅子,重重坐下,盔甲与木脚相撞,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
莱昂取出一封金印信函,放在桌案上。
“这是陛下的命令一—”
他停了停,抬起头环视眾人。
“自今日起,此役由我作为最高统帅,全权指挥。瓦伦西亚各军团、德萨拉援军,以及阿尔特利亚远征军与联盟舰队,悉数听我指挥,不得违抗。”
帐內静得只听见火焰在啪作响。
雨水顺著帐壁滑下,滴落在泥地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卡洛上前一步,伸手取过信函。
印蜡在火光下泛出微光,金印的纹路清晰可辨。
他低头看了片刻,又抬起头,声音低哑而稳。
“陛下的意思,是要我们一直在此坚守”
“是。”莱昂答。
“联盟舰队多日前已自加文港启航,正溯维尔顿河逆流而上。若不出意外,五日之內便能直达维尔顿。”
阿尔德里克冷声道:“五日若五日之后他们仍不至呢”
莱昂抬头看向他,神色依旧平静。
“那就拖到第六日,第七日。无论如何,即便没有援军,我们也必须死守在这里。”
阿尔德里克了一声,嘴角的弧度带著讥意。
“听起来更像遗言。”
莱昂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语气淡然,却有一股近乎冷酷的坚决。
“遗言也好,希望也罢,只要能贏一—我不在乎它叫什么。”
卡洛的目光始终落在桌上的地图上。
那幅被反覆翻阅的军图已经被水汽浸得起皱,赤戟平原上密密麻麻的红色標记铺满了整片区域。
他沉声问:“你打算怎么守”
莱昂俯身,指节在地图上轻轻敲了敲南线。
“外营的最外围不再修復。那一线塌得太彻底,工事残破,短时间无法稳固,也守不住。
我们后撤一段,重布防线。以我带来的火炮为核心,依託阵地与防御工事。
东侧由第一军团的精锐接防,德萨拉骑士镇守西侧丘地,第七军团会负责防正面的防线。
我將布下三层炮兵阵地,对兽人实施远程压制。
他们若再攻一一就让他们尝尝炮火的洗礼。”
“那如果他们分兵绕行呢”卡洛问。
莱昂抬起头,声音平稳。
“他们不会。”
“兽人主力已在此,他们要的不是占领几座城池,而是一场能决定命运的决战。
他们相信蛮力,相信血祭与屠杀,他们不会绕行。
更何况,赤戟平原以北也並非毫不设防,仍有不少要塞与堡垒,若他们冒险北上绕行,后路便会尽数暴露,整支大军都会陷入绝境。”
卡洛注视著他片刻,缓缓点头。
“那便照你说的办。”
他转身走向帐门,却又停下。
风掀开了帘角,外头的火光与雨声一齐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