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得出,父皇每一句话都像是毫不留情地剥开他心中残存的热血与幻想,让他直面冰冷残酷的现实。
他终於忍不住,低声辩驳道:
“可若我们袖手旁观,帝国岂不是会被视为冷血会让人类诸国都与我们离心离德!
话音刚落,奥古斯都冷笑一声,笑声短促,却带著刺骨的讥讽。
“权力不是靠口碑维繫的,阿尔布雷希特。记住,强者从不需要別人喜欢,只需要別人敬畏。”
他缓缓抬起手,落在太子的肩头。掌心的重量沉稳而冷厉,仿佛一块冰冷的铁石压在心头。
“帝国是棋手,而非棋子。”
他的话语一字一句,低沉而森然。
“不要让同情与虚妄的理想蒙蔽你的双眼。战爭,是权力的博弈,而不是儿戏。”
大殿的火光轻轻摇曳,昏黄的光影在父子二人之间晃动,像是將整个殿堂化作一口冰冷的牢笼。
阿尔布雷希特的脸色渐渐苍白,唇线死死抿紧。
他的目光里仍有挣扎与愤慨,却在那份深沉而冷峻的注视下,一点点被压制下去。
奥古斯都冷冷一笑,那笑意没有温度,反而锋利得像刀刃。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大殿,宛如利剑划过石壁,令空气骤然一紧。
“你要明白,帝国並不畏惧战火。我们只是在等待最合適的时机。”
阿尔布雷希特紧咬牙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呼吸急促,却始终无法衝破那份如同寒冬厚冰般的压迫。
奥古斯都將双手负在身后,步伐稳重而沉缓,在火光中至殿堂中央。
“你担心兽人攻破南方四国后长驱直入”
他停下脚步,声音低沉,带著一丝不屑。嘴角缓缓勾起,浮现出近乎冷酷的弧度。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事实:他们不会成功。哪怕他们攻下阿尔特利亚,践踏亚文,甚至让瓦伦西亚腹背受敌,他们也不可能维持巔峰。因为一一每一场攻城,每一次野战,都会让他们的血流乾涸,户体堆积如山。”
“而等他们筋疲力竭,帝国才会出手。到那时,我们无需付出多少代价,便能收割他们剩余的一切疆土与力量。”
殿堂一隅,宰相与几名大臣低垂著头,神情恭谨,不敢发声。
然而他们眼底深处,却闪过一抹隱秘的冷光,仿佛对这冷酷的算计心生认同。
奥古斯都缓缓转身,衣袍隨之捲起微弱的气流。他的目光直直锁定皇太子,声音如同寒铁砸落:
“至於你说的联盟”
他微微一笑,却带著彻骨的讥讽,隨即摇了摇头。
“荒谬。若帝国真要领兵南下,那盟约的旗帜上写的绝不会是『瓦伦西亚”,而只能是『塞尔维安”。整个大陆若真要寻找盟主,也只可能是我们。”
火光下,他的眼神骤然一压,冷厉得令人不敢直视。
“记住,强者无需討好弱者。畏惧比亲近更可靠。畏惧会让他们屈服,而亲近,只会让他们背叛。”
阿尔布雷希特心口一震,胸膛起伏剧烈,呼吸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
他的脸色因室息般的压迫而苍白,唇角却仍紧抿,不愿在父皇面前显露半分退缩。
奥古斯都缓缓转身,衣袍在火光下拖曳出深沉的阴影。他回到王座前,缓缓端坐下去。
火炉的光焰摇曳,映照在他冷峻的面庞上,使那张面孔如同铁石般坚硬,不见一丝裂隙。
“所以,帝国的选择很简单。”
他抬起手,指尖在王座的扶手上轻轻叩击,声声迴荡,犹如沉重的战鼓,將每一个字都钉进所有人的心口。
“我们不会贸然出兵,不会让帝国的军团替南方的王国挡刀。我们只会提供粮食与武器一一当然,这一切都不是无偿的,而是贷款。让他们自己去打这场战爭。”
奥古斯都的目光掠过捲轴堆叠的案几,眼底闪过一抹深邃的冷意。
“他们求援,我们就伸出一只手,却绝不撑起他们的整个后背。记住,这份援助不仅是救命的绳索,更是锁在他们脖颈上的伽锁。等他们战后精疲力竭,他们欠下的债务,终將让他们彻底跪伏在帝国的秩序之下。”
宰相低垂著头,声音沙哑而恭敬:“陛下高瞻远瞩。”
四周的大臣与將军们屏声静气,唯有太子阿尔布雷希特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因震骇与愤慨而颤抖。
他在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父亲谋划的並非单纯守护疆土,而是要借这场浩劫,將南方的强国们一点点拖入深渊。
奥古斯都没有再看他,而是缓缓靠在王座上。火光映照下,他的眼神沉冷无比,像无月的长夜。
“这就是我的答案。”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却宛如铁律般钉在石壁上。
“你若想成为帝国的继承者,就必须学会看穿表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