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山中堡垒。
他脑中迅速回忆起那些只言片语:
“那地方塌了一半,没人管。”
“十年前还有猎人在那边躲雨过夜,但后来塌得太厉害。』
“你敢去连强盗都懒得翻那边。”
但现在,这群人,正是往那边去。
他脚下加快几分,仍小心控制呼吸与发声,越往高处走,林木间的月色也逐渐漏下几丝亮光。
终点,似乎近了。
直至山道尽头转入一段碎石带,前方便隱约浮现出一道影影绰绰的轮廓。
那是弗拉尼克堡垒的外墙残段。
而火光一一从墙缝中透出。
不是一支火把,也不是偶然升起的篝火,而是持续的营地火光,范围极广。
人声隨风断续传来,模糊而低哑,但其中的语调他听得出:
既有本地的捷克语,也有库曼语。
甚至,有人正在低声笑骂,刀剑撞击声、柴火爆响声、木桶翻倒声交织其间,像一处军营的夜间声响。
莱昂伏下身,將身体藏入一处树枝构成的天然阴影里。
他目光穿过树丛的缝隙望向那座堡垒的围墙之上。
营地內的火光映出几名穿著锁甲的守卫背影,正来回巡逻。
他们肩上斜背著弓,腰间带刀,手中还拿著长矛,有的走路时脚步有些跟跎,看得出是喝过酒,但仍保持著一定警戒。
莱昂一动不动。
他不需要再靠近。
光是这外墙一带的巡逻配置,就足以说明这不是被一伙强盗偶然驻扎的地方。
而那些风中传来的库曼语,和一名穿库曼盔甲的守卫,都在提醒他:
这不是一个单纯的强盗营地。
这个阵营的武装构成,与之前在普拉比西拉维奇被他带领遗命团剿灭的那批人惊人地相似一一库曼人与本地强盗混编,行动有秩,装备精良,显然有主导者在背后统一操控。
他们是同一批人,同一个主谋,同一个阵营。
只是,这一次,他们的规模更大、位置更隱秘、防备更完善。
莱昂轻吸了一口夜气,眼中逐渐收紧寒意。
普拉比西拉维奇的那处营地早被他带著遗命团在一夜之间端掉了,库曼人与本地强盗混杂其中,背后有人在暗中提供充足假幣作为支持。
而如今这座堡垒中的一切都说明:
他们是同一批人,同一个主谋,同一个阵营。
但这一次,规模却完全不同。
他眼角掠过左翼的斜坡,那是一条通向营地东侧的自然缝隙,仅能容两人並行。
但那处已架起了木柵栏,两个持矛的库曼战士正站岗,而听声音,后方似乎还有人正在列队操练。
是的一操练。
他们在训练。
这不是山贼窝,而是一处真正意义上的武装据点。
一块废弃多年的堡垒,如今再度点燃篝火,聚集人马,还有纪律、岗哨、训练与补给。
比起当初在普拉比西拉维奇歼灭的那个匪巢,已经是天差地別。
如果说上次那处营地只是一处尚在集结的中型据点,那这里,便是一个已经成形的大型毒瘤。
莱昂压制住心头翻腾的判断。
他並没有立刻后撤。
他还需確认敌人的数量与驻防结构,至少—得弄清他们是否还有更多的隱藏兵力在山后、是否还有补给通道通向更远处。
但有一点,莱昂很清楚,光凭遗命团刚刚成型的一百多名的战土,是无法单独撼动这片营地的。
而且,一旦没有將其彻底歼灭,敌人极有可能会转移、藏入更深的山脉之中。
这一次,必须用更有力的手段。
莱昂微微侧过头,换了个角度,从另一道更高的石缝中俯瞰整个营地。
此刻,营地中央又升起了一堆篝火。
借著火光,他终於看清了篝火周围那些人身上的装备。
硬皮甲、锁子甲、甚至还有人穿著半身板甲。
武器各式各样,但大致可分为三种类型:以弓箭与弯刀为主的库曼人,一人腰间掛著钉头锤,还有人配备了短弩与手斧。
这不是普通山贼的配备。
他们的衣著不整,却都穿戴在该保护的部位上,手臂、肩膀、胸口、腰侧,明显是经过教导后的选择。
即便有些航脏,但甲片与刀刃却保养不错,刀锋反光,链甲环扣紧密,看得出並非靠掠夺拼凑而来。
这不是山贼会有的作风。
一有人在供养他们。
更令莱昂在意的,是巡逻队的调度方式。
数人为一组,绕营外巡逻,行动规范。
莱昂先前观察过两次换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