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出的主意。”
“我原本之前就想救你,但你身处兽人控制区的大后方,我手中又没有多少兵力,在雷纳德殿下的援军到达后,本想求助於他,可又担心他不会答应於是只能藉机向他献上一策。”
“你不需要解释。”莱昂低声道,“我没理由埋怨你们来得晚,我原本没想过会有人来救援的。”
费尔南又嘆了口气,声音低哑却坚定:
“这一路,我们多少次同生共死,没有你,我怎么可能走得到维尔顿城,我怎能弃你於不顾”
莱昂默然。
“我们要干一件大事。”费尔南示意莱昂低头看他拿出来的地图。
莱昂低头,看看那被重重標註过的地图。
他认出其中標红的一圈区域,正是他之前死守的那片街区。
“虽然现在南征军团援军已至,但兽人还没从城里撤走。”费尔南缓缓道,“反而越扎越深,现在整个南岸城区都成了他们自己盘踞的巢穴。。”
“他们不怕。”莱昂低声接话,“他们压根没想著撤。”
费尔南点头:“虽然援军抵达后,首战告捷。但兽人的主力大军並没有如预期那样逐步后撤,反而藏身於城中巷战。在那些狭窄复杂的地形中,我们的士兵打得极为吃力,反而是单兵战斗力强大的兽人如鱼得水,这样打下去极为吃亏。”
他停顿一下,看向莱昂:“你在城中死守两日,应该也感受到了。他们不是漫无目的地杀,而是在依託某种调度、有组织地推进、围攻、再收缩。”
莱昂没有否认,眼下整座城中,他恐怕是与兽人交手次数最多的人。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办”他问。
“这次不是死守。”费尔南看著他,“我们主动出击。”
“我们不再等他们来咬我们,而是过去,亲手烧掉他们的营地,砍下他们的头。”
“我们要逼他们撤。”他將指尖点在地图最南面,“从这儿下手。”
“我们,要直击敌人的心臟。”
“从敌后破营。”
“如果成功,城里的战局就能彻底改变。”
莱昂抬头望向费尔南。
“你说的是如果。”
“是的。”费尔南没有否认,“我们没有十成把握。南岸地形复杂,对於兽人营地內的实际兵力也只是推测,一旦计划失败,拼了命恐怕也不一定能再渡河回来。”
“我向雷纳德殿下提出的不是稳胜之策,而是一个机会,兵行险著。”
莱昂问道:“你们已经准备好了”
费尔南点头:“王子已经批准了我的计划。赤阳骑士团將由大团长雷蒙带队,趁著夜色的遮掩,从维尔顿河上游渡河到南岸,突袭兽人在城外的营地,彻底断掉他们的后路。”
“我要做什么”莱昂的语气平静。
“我向雷纳德殿下推荐了你。”费尔南看著他,“我告诉他们,没有人比你更熟悉南岸地形,也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如何避开兽人的巡逻与暗哨。”
莱昂沉默良久,没有答话。
夜风再次吹起,一旁的旗帜轻轻颤动,仿佛在等待他作出某种决定。
两人一时无言。
莱昂沉默地低头,右手缓缓在剑柄上滑过。
他的手指並未颤抖,他像是在抚过某种沉寂的誓言,亦或是在用剑的冷意清醒自己。
“其实—”费尔南忽然开口,语气平缓而低沉,“你也可以选择留下,莱昂。”
他顿了顿,望著对方满是乾涸血跡的疲惫脸庞,声音压低了些许:
“这次行动並非只能由你去执行。城中还有其他熟悉南岸地形的人选。你才刚刚死守街区、血战两天撤回来,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一一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费尔南说完这句话,顿了顿,低头注视著火盆跳跃的光。
“你要是现在说一句不去,没有人会多说什么,任何人都没资格强迫你去执行这项任务,即使雷纳德王子,也会体谅你的辛劳。”
莱昂没有立刻回应。
他只是沉默地抬头,看向南方河对岸的那片黑暗。
那是他刚刚才爬出来的地方。
莱昂闭上眼睛。
他仿佛仍能听见南岸街区那些废墟中的哭喊声。
女孩撕心裂肺地喊著“妈妈”,民兵直到死前仍在喃喃问他什么时候援军才会来,受伤的士兵在黑暗里蜷缩著喃喃说“我不想死在这里”
他带出来了一批部下,可更多的人,却是死在他眼前的。
费尔南仍在旁等著。
没有催促,也没有再开口。
良久,莱昂缓缓睁开眼。
他没有正面回应,只是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就在明晚。”费尔南轻嘆一声,“隨南征军团南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