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泡在明灭不定地闪烁。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耳朵里充满了爆炸的轰鸣和物体坍塌的巨响,通讯兵声嘶力竭的报告声都变得模糊不清。
“报告!
东门城楼……玉碎!”
“南门区域遭到毁灭性炮击,暗堡……失去联系!”
“仓库区起火!
火势无法控制!”
“司令部西侧建筑中弹坍塌……”
每一份报告都像一记重锤,敲打在岛田和所有幸存日军的心头。
他们不是没有经历过炮击,但如此密集、如此持久、如此精准的饱和式炮火覆盖,是他们在中国战场上从未遭遇过的!
这根本不是他们印象中那支缺乏重武器的八路军!
城外,独立旅的阵地上,官兵们同样感受着这天地变色的震撼。
王小栓死死捂住耳朵,张大嘴巴,以减少压对耳膜的冲击。
他感觉整个大地都在身下疯狂地跳动,仿佛随时会裂开。
炽热的气浪夹杂着硝烟和尘土扑面而来,让他几乎窒息。
他透过弥漫的烟尘,看到远处的清河县城完全被一团团不断腾起、扩张的爆炸烟云所笼罩,火光在烟云中闪烁,映得天际一片诡异的猩红。
“我的娘啊……”
他喃喃自语,被这从未想象过的战争场面深深震慑。
这,就是旅长说的“优势火力”
?
老杨在自己的指挥位置上,举着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弹着点,不时通过电话微调着射击诸元。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专注。
对他而言,这不是破坏,而是艺术,是用钢铁和火焰谱写的毁灭交响乐。
他要确保每一炮弹,都落在最该落的地方。
炮击持续着。
五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仿佛独立旅拥有打不完的炮弹。
这种持续的高强度打击,不仅是在物理上摧毁工事、杀伤人员,更是在心理上彻底碾碎守敌的抵抗意志。
城内的伪军早已崩溃。
许多人蜷缩在残破的工事里,或者躲藏在民房的地窖中,瑟瑟抖,祈祷着这噩梦般的炮击尽快结束。
八路军散的传单、喊话的内容,此刻无比清晰地回荡在他们脑海里。
“日本人败局已定”
、“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八路军优待俘虏”
……求生的本能开始压倒对日军的恐惧。
就连部分日军士兵,在这无差别的毁灭风暴中,也开始出现了动摇和绝望。
武士道精神在绝对的物质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高胜寒和他的“利刃”
小队,此刻已经安全转移到西门附近,与周海涛的内应力量汇合。
他们藏身在一处坚固的地下室里,感受着头顶传来的、闷雷般的连续爆炸声。
墙壁上的尘土不断落下。
“营长,这动静……比预想的还要大啊。”
耿彪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兴奋。
高胜寒点了点头,冷峻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老杨这次,是把家底和力气全都豁出去了。”
他侧耳倾听着炮声的节奏和密度,判断着:“炮火就快延伸了。”
果然,在炮击进行到约二十五分钟时,炮火的尖啸声开始向城内纵深移动,爆炸声逐渐向县城中心区域推移。
这意味着,对城墙和前沿工事的直接打击即将结束,炮火将为步兵的突击进行掩护和延伸射击。
雷霆般的开幕,即将落下帷幕。
接下来,将是刺刀见红的时刻。
陈征在旅前指,放下了望远镜。
炮击的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城墙多处出现巨大缺口,尤其是东门和南门区域,几乎已经不成形状。
城内的主要目标也大多被浓烟和火光覆盖。
“命令步兵突击部队,”
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穿透了隆隆的炮声,“准备出击!”
钢铁的风暴稍稍平息,但空气中弥漫的杀机,却更加浓烈了。
清河县城的城墙,已被这前所未有的猛烈炮火,硬生生地“犁”
开了一道道通往地狱,也通往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