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对陈征说道,脸色凝重,“鬼子指挥官很警惕。”
高胜寒通过步话机得知了这一情况,并不意外。
山本如果这么容易被抓住尾巴,也就不配当他的对手了。
他更关心的是王强那边的情况。
很快,步话机里传来王强压低的、急促的声音:“队长!
现敌人狙击手观察哨!
两点钟方向,大约八百米,那块鹰嘴岩后面!
刚才镜片反光了一下!
他们好像在盯着我们这边!
要不要摸掉他?”
高胜寒立刻回复:“不要主动攻击!
确认其观察范围!
他们是在钓鱼!
一旦交火,其他方向的敌人就能锁定我们的位置和兵力!
保持隐蔽,报告他们的动向即可!”
他想看的,就是山本留下的这些“眼睛”
和“尾巴”
。
通过这些,他可以反向推断山本的意图和部署。
山本想看他会不会追击,会不会因为愤怒而露出破绽。
果然,王强小组保持静默潜伏后,那个鹰嘴岩后的狙击手观察哨似乎有些疑惑,又观察了一阵,没有现任何动静,便开始小心翼翼地向后收缩,最终消失在岩石后面。
他们没有得到预期的“鱼饵”
。
而在另一个方向,大约距离李家坳约四里外的一处存放部分备用粮秣的小型隐蔽洞库,突然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
火光映红了小片天空——山本命令的“二号备用目标”
破袭开始了。
消息传到高胜寒这里,他嘴角反而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果然!
声东击西,制造混乱,分散注意力。
这是山本惯用的伎俩。
但他没有分兵去救,而是立刻通过指挥部,命令附近的县大队和民兵前去查看和灭火,主力则按兵不动,继续巩固“铁砧”
和指挥部的防御。
他很清楚,那里没什么核心物资,山本的目标依然是主基地。
这一夜,在纷纷扬扬的雪粒子中,高胜寒和山本,这两位并未照面的对手,通过一道道命令、一次次部署调整、一个个战术动作,在这片被黑夜和风雪笼罩的山区间,进行着一场无声却凶险万分的博弈。
高胜寒像一块沉稳的磐石,坚守要点,谨慎应对,不贪功,不冒进,利用地形和有限兵力,一次次化解了山本无形的试探和诱饵。
他甚至利用山布设诡雷的习惯,故意让王强小组在某些可能路线上制造了一些轻微的、似是而非的痕迹,误导山本的判断,拖延其撤退和重新集结的时间。
而山本,则像一条隐匿在暗处的毒蛇,不断变换着策略,时而留下致命陷阱,时而伸出毒牙佯攻,时而完全隐匿,试图找出高胜寒的防御规律或指挥风格上的弱点。
他感受到了对方指挥官的难缠——冷静、敏锐、极其耐心,并且对自己的战术意图似乎有一种预判般的洞察力。
直到天色蒙蒙亮,风雪渐歇,王强小组确认“岚”
队残余人员已经完全撤离至安全距离之外,并未有再次动攻击的迹象,这场隔空的较量才暂时告一段落。
高胜寒站在“铁砧”
洞口,眺望着逐渐清晰的、银装素裹却满目疮痍的山峦,眼中没有丝毫轻松。
他知道,这仅仅是第一次交锋。
山本摸清了他的部分底细,他也感受到了山本的精锐和狠辣。
下一次,对方的攻击只会更加致命,更加难以预料。
“清理战场,统计伤亡,加固工事,抢修设备。”
高胜寒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告诉同志们,鬼子只是暂时退却。
抓紧时间休息,准备迎接更残酷的战斗。”
他转身,走向岩洞深处。
那里,李铁锤正拿着那把沾血的大铁锤,一言不地开始检查一台被流弹擦伤了的冲床。
张振国也强迫自己站起来,组织工人们清理爆炸震落的碎石,检查火药库的防潮情况。
死亡的阴影暂时褪去,但战争的血腥味和钢铁的冰冷气息,已经深深地渗入了“铁砧”
的每一寸岩石,每一个人的骨髓里。
这场指挥官之间的无形较量,没有硝烟,却同样惊心动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