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沦陷区抢出来的手摇车床,缺了三个齿轮,但主轴还能转动。
"
这玩意能干啥?"
年轻战士小王踢了踢那截黑乎乎的火车铁轨。
张振国正用草绳捆扎工具,闻言抬头:"
知道枪管怎么来的吗?"
他拍了拍铁轨,"
把钢轨剖开,锻打成圆柱,再钻孔膛线。
"
疤痕在阳光下泛着红光,"
德国毛瑟厂的秘方,我在黄埔学的。
"
岩洞里很快响起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李铁锤带着几个学过铁匠的战士,用碎砖和黏土垒起第一座锻炉。
当炉火终于窜起一尺多高的蓝色火苗时,老人从工具箱底层取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珍贵的坩埚钢。
"
看好了。
"
他把钢块放进火中,突然唱起一山西小调,"
一锤轻,二锤重,三锤打出个满天星"
铁锤砸在烧红的钢块上,火星四溅,映亮岩壁上忙碌的身影——有人正在用木框固定矿洞顶部,有人往缝隙里填塞湿泥防漏,更多的人在搬运从山下溪流里淘洗的铁砂。
第三天傍晚,第一台水轮机终于安装完毕。
张振国浑身湿透地爬出地下河道,手里攥着根麻绳。
随着他一声吆喝,战士们合力拉动绳索,岩洞深处传来"
轰隆"
一声闷响,接着是越来越急的水流声。
"
松闸!
"
刹那间,架在木架上的水轮机叶片开始转动,越转越快。
皮带带动的手摇车床突然"
咔嗒咔嗒"
运转起来,围观的战士们爆出一阵欢呼。
李铁锤却皱起眉头:"
转不稳。
"
他伸手按住颤抖的车床,"
会毁刀头。
"
正说着,皮带"
啪"
地断裂,车床出刺耳的摩擦声停了下来。
张振国抹了把脸上的水,看向老人:"
需要调器。
"
"
我去搞。
"
陈征突然开口,"
平州城老字号永顺昌五金行,老板是地下党。
"
当夜,高胜寒的小队接到新任务。
医院病房里,猴子撑着刚拆线的残肢坐起来:"
队长,带我"
"
躺好。
"
高胜寒把那张山本的军官证塞回他枕头下,"
等你教会新兵躲手雷,有的是仗打。
"
月黑风高时,三辆装满焦炭的驴车悄悄驶向山区。
赶车的老汉哼着小曲,车底板下藏着从平州运来的弹簧钢和铜锭。
最珍贵的货物缝在老汉的棉袄夹层里——张永顺昌老板亲手绘制的离心调器图纸,用的是日本军需订单的描图纸。
与此同时,岩洞里的实验仍在继续。
李铁锤用缴获的日军刺刀改造成第一把膛线刀,正在手工雕刻枪管。
他的眼睛几乎贴在红的钢坯上,汗水滴在上面"
刺啦"
作响。
"
成了!
"
老人突然高喊。
所有人围过来,看着那根还冒着青烟的枪管被装上拼凑出来的枪身。
张振国小心翼翼地将一复装子弹推入枪膛。
试验场设在最坚固的支洞里。
当枪声在岩壁间炸响时,几个年轻战士吓得蹲在了地上。
五十米外的靶子上,弹孔略微偏右,但已经比边区造的老套筒强太多。
"
膛线还是浅了。
"
李铁锤摸着烫的枪管摇头,"
得用更好的钢。
"
陈征蹲在靶子前测量弹着点,突然抓起一把泥土闻了闻:"
硝土。
"
他眼睛亮起来,"
这山里有硝矿!
"
半个月后的深夜,"
铁砧"
兵工厂正式投产。
岩洞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