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
陈征嗓子紧。
张铁柱一拳砸在床板上:"
狗日的!
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团里给你开了追悼会,老子还往你坟头倒了半瓶地瓜烧!
"
陈征苦笑着摇头。
张铁柱突然压低声音:"
到底怎么回事?全排就你一个人活着回来?"
这个问题像针一样刺进陈征心里。
他简明扼要地讲述了遭遇伏击、坠河被救的经过,当然隐去了身体变化的部分。
"
鬼子火力太猛,像是专门等着我们"
陈征攥紧被单,"
我亲眼看着老马被炸王栓子胸口中弹"
张铁柱沉默地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后他拍拍陈征的肩膀:"
能活着回来就好。
不过"
他欲言又止。
"
不过什么?"
"
团里有些人算了,等你回去就知道了。
"
张铁柱站起身,"
好好养伤,我明天再来看你。
"
张铁柱走后,陈征盯着帐篷顶呆。
他听出了老战友话里的未尽之言——团里有人对他的生还起了疑心。
一周后,伤口刚结痂的陈征就被带到了团部。
独立团团长李云龙背对着门口,正在看地图。
听到报告声,他慢慢转过身来。
李云龙比陈征记忆中瘦了不少,眼睛里的血丝说明他很久没好好睡觉了。
但那股子虎虎生威的劲头一点没变。
"
陈征,"
李云龙上下打量着他,"
医生说你腹部贯通伤,大腿枪伤,还有轻微冻伤。
这种伤势,一般人早见阎王去了。
"
陈征站得笔直:"
报告团长,我命硬。
"
"
命硬?"
李云龙冷笑一声,"
全排二十三人,就你一个命硬?"
帐篷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征感到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
团长,我"
"
坐下说。
"
李云龙指了指凳子,自己先坐下了,"
我不是怀疑你。
但你要知道,这半个月生了很多事。
"
陈征谨慎地坐下,听李云龙讲述了后续:侦察排全军覆没后,团里派出了搜索队,只找到了十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日军随后动了大规模扫荡,独立团损失惨重,不得不撤到二线休整。
"
现在的问题是,"
李云龙盯着陈征的眼睛,"
为什么日军会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设伏?他们怎么知道侦察排的行军路线?"
陈征猛地站起来,伤口一阵剧痛:"
团长!
您是在暗示我通敌?"
"
坐下!
"
李云龙喝道,"
我要是怀疑你,你现在就在保卫科受审了!
但团里有人提出质疑,我必须给你做个审查。
"
审查持续了两个小时。
李云龙问遍了每一个细节:出前的命令、行军路线、遭遇伏击的具体位置、日军火力配置、他坠河的地点陈征一一作答,只有韩老头和身体变化的事没提。
最后,李云龙长叹一口气:"
你先回连队吧。
职务暂时保留,但配枪要等保卫科调查结束。
"
陈征敬礼离开时,听到李云龙低声嘀咕:"
狗日的山本特工队"
归队后的日子比想象中更难熬。
表面上,战友们欢迎他回来;背地里,怀疑的目光和窃窃私语无处不在。
尤其是那些在扫荡中失去亲人的战士,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叛徒。
"
别往心里去。
"
张铁柱递给他一个烤土豆,"
大家只是需要时间。
"
陈征默默啃着土豆。
连里给他安排的工作是后勤整理——清点弹药、统计粮食,连训练都不让他参加。
曾经最优秀的侦察排长,现在成了个仓库管理员。
第三天傍晚,陈征正在整理缴获的日军装备,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哨声。
"
全连集合!
紧急战斗任务!
"
陈征丢下手中的活跑出去,现全连已经列队完毕。
王大山连长正在做战前动员:
"
刚接到情报,日军坂田联队一个大队正向根据地逼近,前锋距离我们不到二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