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保姆车像一尾沉默的鱼,滑入夜晚的车流。
车窗外,城市的灯火拉成长长的光带,模糊不清。
车厢里却是一片压抑的死寂,空气沉得能拧出水来。
赵敏刚掐断一个电话,屏幕又立刻亮起,震动声嗡嗡作响,催命符一样。
她看都没看,直接按了静音,反手把手机扣在真皮座椅上,出一声闷响。
她转过头,目光盯在苏清雅身上。
“说话。”
赵敏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砂纸磨过般的粗粞感,“给我个准话。
孩子的父亲,是谁?”
苏清雅偏头看着窗外,侧脸线条绷得很紧,像一尊冰冷的瓷像。
霓虹灯光在她眼底明明灭灭,看不真切情绪。
“现在不是我要答案,是外面那几百家媒体,是你代言的品牌方,是等着看你笑话的对家,他们全都要答案!”
赵敏的语加快,每一个字都像小石子砸在车窗上,“隐婚?代孕?一夜情?你总得给我一个说法,我们才能想办法把窟窿堵上!”
苏清雅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依旧沉默。
“苏清雅!”
赵敏的耐心宣告耗尽,她倾过身,压低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我带你十年!
十年!
我看着你从默默无闻到今天这个位置!
你一声不吭弄出三个孩子!
现在事到临头,你跟我玩沉默是金?你清高,你不在乎,那你有没有想过思清他们?他们以后怎么办?顶着‘父不详’的名头长大吗!”
这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精准地捅进了苏清雅最脆弱的地方。
她猛地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看向赵敏,眼底终于有了波澜,是一种被刺痛后的锐利。
“他们是我的孩子。”
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扞卫,“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够个屁!”
赵敏爆了句粗口,胸口剧烈起伏,“这个圈子什么样你不清楚?白的都能给你描成黑的!
没有合理的解释,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把我们淹死!
你那些资源,那些好不容易谈下来的项目……”
“哇——”
一声突兀的啼哭像利刃划破了车厢里紧绷的空气。
一直安安静静玩着自己手指的思柔,不知怎么突然扁了嘴巴,金豆子说掉就掉,哭声委屈又响亮。
赵敏后续的话全被堵在了喉咙里。
苏清雅几乎是瞬间就转过了身,脸上所有冰冷的防御顷刻间瓦解,只剩下全然的焦急和心疼。
她俯身过去,手忙脚乱地解开思柔身前的安全带,一把将小女儿软乎乎的身子抱进自己怀里。
“不哭了,思柔不哭了,妈妈在。”
她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软,带着诱哄的腔调,“是不是做噩梦了?不怕不怕。”
思清放下一直捧着的绘本,小眉头拧着,观察着妹妹。
思雅也凑过来,伸出小手笨拙地去擦思柔脸上的眼泪。
“妹妹乖,不哭哦。”
思雅学着妈妈的样子说。
在母亲温暖的怀抱和哥哥姐姐的安抚下,思柔的哭声渐渐小了,变成了细小的、一抽一抽的哽咽。
她把湿漉漉的小脸埋在苏清雅颈窝里,小手紧紧抓着妈妈的衣领。
车厢里暂时只剩下孩子压抑的抽泣声和苏清雅温柔的低哄。
赵敏看着这一幕,看着苏清雅脸上那毫不作伪的、属于母亲的焦虑和温柔,她满肚子的火气和算计,像被针扎破的气球,嗤地一下,漏了个干净。
她有些无力地向后靠进座椅,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过了好一会儿,思柔才彻底平静下来。
她靠在苏清雅胸前,大眼睛还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她仰起脸,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细碎的泪珠。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引擎平稳运行的微弱声响。
思柔看着妈妈近在咫尺的脸,忽然用带着浓浓鼻音的小奶音,模糊不清地、试探性地轻轻问。
“妈妈……”
“我们找到爸爸了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骤然停滞。
苏清雅拍抚着女儿后背的手瞬间僵在半空。
她全身的血液好像一下子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