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如同退潮的海水,缓慢而艰难地回归。
先感知到的是消毒水那独特而刺鼻的气味,然后是身下床铺略显坚硬的触感,以及左肩处传来的、被妥善包扎后依旧隐隐作痛的钝痛感。
宇智波恰拉助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病房纯白的天花板。
他微微偏过头,打量四周。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陈设简单而整洁。
窗外,阳光明媚,看来已是第二天上午。
而就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旗木卡卡西正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歪靠着,脑袋一点一点,显然是守了一夜,此刻正在小憩。
那本从不离手的《亲热天堂》滑落在地板上,他也浑然不觉。
更令人侧目的是,在床尾,漩涡鸣人半身趴在床上,嘴巴张得老大,一条晶莹的口水正顺着嘴角滑落,睡得那叫一个香甜,甚至还出了轻微的鼾声。
恰拉助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这……是什么诡异的组合?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春野樱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和一个装满水果的袋子。
她先是看到醒来的恰拉助,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看到小憩的卡卡西和睡相豪放的鸣人,顿时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她身后,宇智波佐助也跟了进来,依旧是那副冷冰冰、不耐烦的样子,双手插在裤兜里,但在目光扫过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恰拉助时,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迅移开了视线。
“嘘——”
小樱对着恰拉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
然后,她走到鸣人身边,猛的蹲下身,没好气地推了推他:“鸣人!
醒醒!
你怎么睡在这里了!
还流口水,脏死了!”
“嗯……嗯?拉面……再来一碗……”
鸣人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吧唧着嘴,然后猛地吸溜了一下口水,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啊?小樱?天亮了吗?”
他茫然地揉了揉眼睛,这才现自己身在病房,而病床上的恰拉助正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他。
“哇!
恰拉助你醒啦!”
鸣人瞬间清醒,一跃而起,凑到床边,咋咋呼呼地喊道,“你没事吧?吓死我们了!”
他这一嗓子,成功地把椅子上小憩的卡卡西也给吵醒了。
卡卡西懒洋洋地睁开那只独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懒腰,骨头出咔吧的响声。
“啊……早上了吗?鸣人,你的嗓门还是这么大……”
恰拉助被鸣人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忍不住抬手按了按额角。
这吵闹的、充满活力的氛围,与他习惯的安静格格不入,但却奇异地……驱散了一些病房的冰冷和昨日的阴霾。
“吵死了,吊车尾的。”
佐助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这里是病房,不是训练场。”
“你说什么?!
臭屁佐助!
我这是关心恰拉助!”
鸣人立刻扭头瞪向佐助。
“哼,多余的关心。”
佐助别过脸,但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瞥向恰拉助左肩厚厚的绷带。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一见面就吵架!”
小樱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她打开保温桶,一股淡淡的、带着米香的温热气息飘散出来,“恰拉助君,你刚醒,肯定饿了吧?我熬了一些清淡的粥,还有这些水果,你先吃点东西。”
食物的香气似乎也钻进了鸣人的鼻子,他用力吸了吸,肚子不争气地“咕噜”
叫了一声,眼睛顿时黏在了保温桶上。
“哇!
好香啊!
小樱,我也饿了……”
小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是给病人的!
你想吃自己去一乐拉面!”
卡卡西揉了揉乱糟糟的银,站起身,走到床边,看了看恰拉助的脸色,语气轻松地问道:“感觉怎么样?医疗忍者说你失血多了点,需要静养。”
恰拉助微微点了点头,声音还有些沙哑:“死不了。”
他的目光扫过卡卡西、鸣人、小樱,最后在佐助身上停留了一瞬。
没有人提起昨天在宇智波族地具体生了什么,仿佛那是一场心照不宣的。
这种默契,恰恰印证了恰拉助的猜测——那是一场高层默许的戏码。
而眼前这几个人,压根不知道内情。
这样也好。
恰拉助乐得清静,他现在也没精力去应付那些勾心斗角。
“那就好。”
卡卡西弯起独眼,忽然用一种极其自然的、带着点戏谑的语气说道,“看你手上没什么力气,要不要老师我勉为其难,喂你喝粥啊?”
说着,他还真的伸手去拿小樱放在柜子上的粥碗。
恰拉助的脸瞬间黑了一半,想也没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