谊漶都保持沉默,仿佛一无所知。
其实就算他知道又能如何?也只能在一旁冷眼旁观罢了。
朱谊漶是朱由校名义上的皇叔,是朱元璋第十代孙,而朱由校则是第十一代。
这位秦王已在位三十多年。
朱由校此行秦王府,目的与之前晋王府相同,便是要将秦王府的世子也拉上自己的战船。
朱谊漶虽然年迈多病,但朱由校对大明各大藩国早有了解,知道这位老王爷短时间内还死不了。
然而,人老了就容易牵挂子孙,尤其是到了他这个年纪,心里念念不忘的,无非是自己死后,子孙是否还能延续富贵荣华,安稳度日。
加上他近来病情日益加重,那种将死未死的感觉,更让他对儿子的未来充满忧虑。
虽说他早就料到皇帝突临,多半没什么好事,但他万万没想到,皇帝竟要将世子带走,而且是去西南那种局势复杂、环境恶劣的地方。
真要去了,究竟是福是祸,谁也无法预料,万一途中染病身亡,岂不白人送黑人?
坐在他面前的这位年轻皇帝,表面和气俊朗,实则手段狠辣,做事全无章法,那一百多名官员的鲜血还未干透。
朱谊漶本想委婉推辞,可谁知这位皇帝一坐下就聊起了家常,从太祖创业讲到万历十五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秦王叔请看,这是晋王府的世子朱审烜,都是自家人,王叔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难道王叔还担心朕会对朱家自家人动手不成?”
朱由校指着身旁的朱审烜说道。
朱谊漶自然听得出皇帝话中有话。
晋藩都已经归顺了,他秦藩若还执意对抗,皇帝恐怕不会再留情面,话语中隐隐透出几分压迫感。
他实在不忍心让将来要继承王位的长子背井离乡,涉险远行。
于是,他只好以自己病体难支、命在旦夕为由,恳请皇上念在同宗血脉的情分上,给予体恤与宽待。
他自认为这个借口难以反驳,毕竟世子之位至关重要。
一旦他命丧黄泉,而世子又不在藩地,若几位王子争权夺位,藩国势必陷入内乱,后果不堪设想。
他相信皇上也不会愿意看到这一幕的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