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温存之后,屋内终于安静下来。
朱由校将张嫣搂在怀里,轻吻她的额头,闭着眼轻声道:
“明天你替朕去看看纯妃吧,朕这些日子疏于照看,不知她身子如何,孩子可稳当。”
张嫣低声回应:
“若陛下得空,不如一同前往。
您去一趟,胜过臣妾跑十趟。”
朱由校已经昏昏欲睡,随口应道:
“好,明天咱俩一块去。
也不知她这胎,是皇子还是公主。”
听他提到这个话题,张嫣神情微紧,轻声问:
“陛下更盼着哪个呢?”
朱由校迷迷糊糊地答:
“朕想让宝珠生下第一个皇子,立他为太子,继承皇位。”
听到这话,张嫣放松了许多,往他怀里靠了靠,将头埋进他胸口,沉沉睡去。
……
第二日清晨,朱由校与张嫣用过早膳,便前往慈宁宫。
孝道一事,不论他愿不愿意,身为皇帝,必须守礼。
皇帝也不是完全自由的,有些事,甚至比寻常人还要讲究。
皇后更是如此,每日必须去请安。
相比之下,他这个皇帝倒是轻松,只需偶尔走动。
但一旦踏入后宫,就需按规矩行事,否则传出闲话,朝中大臣与民间百姓都会议论纷纷。
在这个年代,礼法就是天。
从坤宁宫前往慈宁宫,需要绕行一段不短的距离。
慈宁宫并不在后宫范围之内,而是位于养心殿附近,必须出乾清门才能抵达。
在慈宁宫请安完毕,皇帝与皇后一同启程回返,再次经过养心殿和乾清门,沿着宫墙绕行,最终来到了乾清宫附近的东六宫。
这里是众嫔妃的居所,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后宫。
皇后所居的坤宁宫为中宫,而乾清宫则属于前宫。
苏纯妃已有六个月身孕,正值关键时期。
这几日朱由校忙于大婚与朝政,无暇抽身前来探望。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关心。
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朱由校格外看重。
卧床养胎的纯妃终于等到心心念念的陛下驾临,激动地从床上挣扎起身,可因腹部隆起太大,终究没能行礼。
朱由校反应迅,一把将她扶回床上,让她靠在枕头上,随即紧紧握住她的手。
皇后张嫣并未打扰二人,静静坐在后方,一边品茶,一边等候。
几句温柔的关怀话语,让纯妃感动落泪。
朱由校将她轻轻搂入怀中,轻拍她的背部安抚。
孕妇的情绪至关重要,波动太大,对胎儿不利。
宫中弥漫着温馨气氛之时,千里之外的京师以外,一座山寨却充满紧张气息。
山寨中一间土砖房内,人群密集。
墙上挂着一幅四川全境地图,关隘、城池、兵力布防一目了然。
一名青年站在前方,对上座的中年男子说道:
“父亲,还在犹豫什么?朝廷的兵不过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只要您高举义旗,川中土司必定响应。
那些饿得皮包骨的卫所兵,挡不住我们的精锐。”
“待川中大乱,西南震动,我们再联系贵州的安家,以他们为,号召各地土司共起事,等到推翻朱明,我们便可与他们平分天下。”
此人正是四川永宁宣抚司奢崇明的长子,奢寅。
上座的中年男子便是奢崇明,永宁土司的领。
他紧锁眉头,盯着地图沉思。
奢崇明迟迟未能下定决心,尽管心中早有反意,但他从不轻率冒进。
他缓缓开口: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从北方传来的情报看,明军在辽东两次击败奴儿哈赤,最近小皇帝又亲率十几万大军北征,大败蒙古。
这些消息说明,明军仍有战力,远未到溃败的地步。”
奢寅听后立刻急了,说道:
“那也只是北边的军队。
即便北军打了再多胜仗,也掩盖不了南军全是废物的事实。”
“北方战火连年,那小皇帝绝不敢调北军南下。
就算他真抽调兵力,也派不了多少人,否则京城就危险了。
儿子实在不明白父亲为何犹豫?”
奢崇明语气平缓,却透着几分凝重:
“为父不是胆怯,起事是大事,怎能不慎重?这关系到整个家族的生死存亡。”
“眼下我们最要紧的是稳住阵脚,把四川的局面彻底摸清,再联络其他土司,增强我们的力量。”
奢寅还想争辩,却被身后一人拦下:
“大公子,领说得对,举事不是儿戏,稍有差池,多年准备就全白费了。
我们已经等了这么久,再多等几天也不迟。”
奢寅只好作罢,看了父亲一眼,退回原位。
奢崇明起身,站在那张精心绘制的地图前,语气平静:
“派人盯紧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