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台,敌军又撤了!”
王在晋望着远处逃窜的蒙古骑兵,脸上毫无波澜。
这种场面,他已经经历太多次了。
这两天,林丹汗始终没有动全力进攻,只是派些小股部队前来骚扰试探,王制台早已麻木。
他淡淡下令:
“嗯,敌军虽退,但防务不能松懈,各营务必加强戒备,督战队也要加强巡查。”
在王在晋的指挥下,四万多明军昼夜轮守,从未放松。
虽被围困两日,但敌人始终无法找到破绽。
反倒是这些小股部队不断来袭,反倒成了明军练兵的对象,前后击杀敌军少说也有七八百人。
王在晋有时也纳闷,林丹汗这是来打仗的吗?
要么就好好打一场,要么就撤兵。
其实林丹汗也很无奈,不是他不想打,是底下的人不听话。
“报告大汗,我军又被击退!”
王制台烦了,林丹汗也烦了。
一名领开口道:
“大汗,不如撤军吧。
短时间内,我们很难击败这支明军。
真正的猎人,不会死磕一个目标。”
林丹汗怒火中烧,若不是你们不肯出力,怎会落到今天这地步?
他低声喝道:
“你是说本汗不会打猎?”
那人连忙答道:
“属下绝无此意,请大汗恕罪!”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又是什么意思?一个个畏战不出,躲在军中不动,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另一名万户长说道:
“大汗,阿台虽言辞不当,但话也有道理。
这支明军防御森严,统帅也极有章法,确实难以击破。
不能让我们的勇士白白送命!”
“是啊,大汗,蒙古勇士的生命宝贵,不能白白葬送在明军的火炮之下。
我们应该去寻找新的目标!”
林丹汗心中冷笑,终于摊牌了,不就是舍不得自己的那点利益吗?
自次进攻损失数千骑兵后,那些因利益与林丹汗捆绑在一起的部落领,心照不宣地达成了共识。
你想冲,你自己上。
我们可不会陪你白白送命。
明军火器如此犀利,又有五万大军,咱们哪来的兵力优势?
拿命去填,填得起吗?
他们本就是小部落,死个千人,还怎么在草原立足?还能不能安稳当个头人?
草原上,向来强者为尊。
一旦实力受损,其他部落肯定趁虚而入。
这么多年四分五裂,哪个部族没有几个死敌?
你是林丹汗,大户人家,死几千人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但我们不行,我们是来捞好处的,不是来当炮灰的。
这些心思,林丹汗怎会不明白?他自己其实也一样。
虽为蒙古大汗,但他也清楚,实力才是根本。
他也不会一个人冲上去死战。
他更要稳住自己的地位。
其他部族不愿损耗兵力,他的察哈尔部也一样,那些可都是自己的核心力量。
但,他也拉不下脸就这么退走。
明朝两路出塞,自己这个堂堂蒙古大汗总不能临阵脱逃吧?若灰溜溜回去,威信尽失。
林丹汗终于下定决心,拼一战再说,胜负由天定。
他望着众领,语气坚定:
“传我军令,明日全军进攻,誓要击溃这五万明军。
脱里海,你率三万铁骑为先锋,踏过明军尸山血海!”
脱里海看到大汗眼中那股决意,知道他这次是要拼命了。
可他必须开口劝阻!
“大汗,万万不可轻举妄动,不可意气用兵。
我们的目标不在这里。
奴才大胆请命,即刻撤军,直取承德!”
“届时,奴才愿为先锋,替大汗拿下真正的猎物。
大汗,真正的猎人、猛兽,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紧盯目标!”
脱里海一番话,点醒了林丹汗。
是啊,自己的目标是明朝皇帝,何必在这里死磕?
可他旋即又想到,这区区边军都拿不下,那京师的精锐守军,岂不是更难啃?
“请大汗三思!”
众领齐声劝道。
正当林丹汗沉思之际,帐外走进一名蒙古人,低声禀报:
“大汗,营外来了个汉人,说有要事求见大汗!”
汉人?我没联系过汉人,这是怎么回事?
“让他进来。”
帐外来的汉人正是陈大。
陈所学已将明军动向全盘托出,只让他一路尾随明军,必能寻到蒙古主力。
陈大一进大帐,立刻跪地高呼:
“小的参见大汗,参见各位领!”
林丹汗胸口如压巨石,脸色铁青,冷冷开口:
“谁派你来的?”
其余领也个个目光如刀,陈大哪里见过这阵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