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药物支撑,如今身子已被掏空,回天乏术。
“殿下,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求见。”
王安快步进来禀报:“殿下,皇爷请您前往乾清宫。”
朱由校踏入乾清宫,见泰昌皇帝虚弱地躺在床上。
“儿臣拜见父皇圣躬安。”
朱由校跪地叩。
“朕安。”
“皇儿平身。”
“谢父皇。”
朱由校起身,站于一旁。
“皇儿近日可有读书?”
泰昌皇帝虚弱地问道。
“回父皇,儿臣近日研读《大学》与《尚书》。”
朱由校这些日子一直在翻阅《皇明祖训》,默默琢磨太祖皇帝当年治理天下的种种手段,但他从不对外透露分毫。
“这几日朕身子有些不适,御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恐怕命不久矣,这江山的重担,只能托付给你了。”
朱常洛语气低沉。
“父皇请安心休养,不过是些小恙,过几日自然就会好转。”
朱由校低头回应。
父子二人在乾清宫密谈了一个时辰有余。
朱常洛心里清楚自己病从何来,但他早已无力改变,历史早已写下结局。
回到寝宫后,朱由校翻开一本小册子,盯着上面的人名怔。
他知道,时机快要到了,改变一切的机会就在眼前。
八月二十八日
这一日,注定载入史册。
红丸案在此日生,成为明末三大案之一。
泰昌帝因对御医失望,转而听信内侍崔文升,误服其开出的药方,导致上吐下泻,一夜之间竟腹泻三十余次,原本虚弱的身子更是一落千丈。
他病急乱投医,又听信李可灼献上的“仙丹”
,起初服用一颗尚无大碍,两日后竟又迫不及待服下第二颗,结果命丧黄泉。
而此刻,朱由校正在屋中写纸条。
一张递给英国公张维贤,另两张分别交给锦衣卫千户许显纯与田尔耕。
他将这些纸条藏于怀中,静候泰昌帝驾崩的消息。
他之所以下这些手令,是为了阻止那“移宫案”
的再度上演,他不能让历史重演。
九月初一
朱由校天未亮便起身,正端坐床沿沉思。
他面前跪着三名太监,是他在宫中亲信之人。
经过月余观察,他觉得这三人尚可一用,他们的前程,就看今日如何表现。
“殿下,王安来了。”
“这三张纸条,你们各持一张,等我一走,立刻出宫送去,务必亲手交到名单上之人手中,绝不容有失。”
朱由校目光冷峻地叮嘱。
“是!”
三人齐声应道。
“殿下,皇上病重,急召您前往乾清宫。”
王安一见朱由校便急急禀报。
“我知道了,王伴伴,我们去。”
朱由校面色凝重,快步而出。
乾清宫内
“皇儿到了吗?”
朱常洛卧于榻上,气息微弱地问。
他已感到大限将至,迫切想见儿子一面,尚有要事未交代清楚。
门外小太监低声禀报:“皇爷,殿下到了。”
“快让太子进来,你们都出去。”
乾清宫内,朱常洛对着一众太监下令。
朱由校刚踏入宫门,殿中便只剩下皇帝、太子与两名宫女。
还未跪下行礼,朱由校便听见朱常洛道:“免礼,过来些。”
“你父皇就要去见列祖列宗了,大明中兴的担子,从此落在你肩上。”
朱由校急道:“父皇安心静养,莫要讲这些话。”
朱常洛继续说道:“你还年轻,遇事不决时,要多听东林重臣的意见。”
朱由校眉头微蹙,未料到生死关头,父皇仍对那些文臣如此信任。
“儿臣明白。”
朱常洛刚欲再言,胸中一滞,一口气提不上来,便猝然倒下。
朱由校失声大喊:“父皇!”
门外的李选侍听闻死讯,怒气冲冲地闯入殿中。
她看着已逝的朱常洛,心中一片焦躁……她还未被册封为皇贵妃,怎就撒手人寰了?
她转头看见朱由校,心头一转,知道自己今后的立足之地,全靠眼前这个十六岁的皇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