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朱求桂仍犹豫不决。
朱由校已彻底失去耐心,当即朝两名候命的侍卫点头示意,二人站在朱审烜身后,随时准备行动。
听到命令,两名侍卫立即上前,一边一个架起朱审烜便往外拖。
朱审烜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哭喊:
“父王!
父王救我!”
“堵住他的嘴!”
皇帝话音未落,侍卫便朝他腹部狠揍两拳,疼得他几乎当场昏厥。
这晋世子从小锦衣玉食,哪曾受过如此对待,更何况是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全力施为。
朱由校的冷酷无情,朱求桂早已领教过。
看着儿子痛苦不堪的样子,他终于低下了头。
“陛下,臣愿献五十万石粮、三百万两银,换我儿性命。
若陕西灾情实在难以应对,朝廷银钱紧张,臣愿将今秋所收粮赋尽数捐出,为我大明长远计,为百姓安危谋!”
朱由校怒气稍缓,朝侍卫示意,二人又将瘫软无力的朱审烜拖回殿中。
朱由校望着老泪纵横的朱求桂,心中毫无怜惜。
你早如此识趣,何至于此?你儿子也不用遭这份罪,朕也省心省力。
这次晋王确实力度不小,虽未伤筋动骨,但也已伤及元气。
朱由校并不打算赶尽杀绝,再要更多也已出其承受范围。
他也知适可而止,留人一线生机方为长久之计。
他故作关切地说道:
“晋王年事已高,不必为此等琐事烦忧。
审烜终归是朕的侄儿,朕断不会将他怎样。”
这番话,已算是皇帝的承诺。
朱求桂长舒一口气。
他虽不止一个儿子,但此子身份特殊,尽管平日贪图享乐,不务正业,他却始终牵挂。
面对皇帝态度的转变,朱求桂心中满是苦涩,却再无他念。
“朕此番前来,并非专为晋王府而来,只是恰逢其事,不得不为。
然世子种种恶行,朕既已至太原,自不能置之不理。”
“之所以要晋王出如此代价,也是为了示天下以明法纪,尤以儆效尤。
若有罪不罚,大明律法何用?朕若不为,岂非昏聩?望晋王莫要怪罪。”
朱求桂此时还能说什么?唯有勉强应允,顺从圣意。
“臣不敢!”
“依朕看来,世子虽然看似不羁,但年纪尚轻,如今不过二十有余,只要寻得良师加以引导,朕相信他仍可堪造就。”
朱求桂一时怔住,皇帝方才还言辞严厉,欲加罪责,怎的转眼之间又改口说要用心培养?这番话令他一时摸不着头绪。
朱由校神色从容,缓缓说道:
“朕有意让世子随朕一同南行入蜀,在朕身边历练一番,待回京之后,再为他择一贤师,好好修习经义与治世之道。”
“晋王以为此事如何?”
朱求桂心中满是疑虑。
随驾南行,意思不难理解,无非是作为随从,留在皇帝身边便于掌控。
但听这语气,似乎还要带回京城,这又意味着什么?皇帝的心思,他实在难以揣度。
“晋王乃朕之至亲,朕也无意隐瞒。
今日便开门见山地说与你听,朕有意改革藩王现状,不再将诸藩王拘于封地之内。”
“太祖当初设藩,其意为何?晋王当不至于不知吧?”
“朕今日与你说一句肺腑之言,望你牢记,这天下终究是朱家的天下。
莫要以为藩王便可置身事外,若大明倾颓,你们这些枝叶,又岂能独善其身?”
“这般浅显之理,晋王想必心中有数。”
朱由校一番言辞,说得头头是道,其实目的不过一个——劝服他们父子支持自己。
他竟也学会了那些文臣惯用的那套道德劝说。
你身为皇族,当此风雨飘摇之际,怎能不倾力相助,还妄图袖手旁观?
此言竟颇有分量,说得父子二人无言以对,最终也只能点头应承,不知不觉竟也成了自己曾经最不屑的模样。
朱求桂心知今日已无退路,只得连连称是,表示自己已然醒悟,愿听从旨意,唯命是从。
至于皇帝要求世子朱审烜随驾入蜀一事,他虽心中不安,却也无力反对。
皇帝语气坚定,容不得半点迟疑。
“每日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