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纪委“清源”
专案组安全屋审讯室,空气凝固如铁。
惨白的灯光下,贺维明依旧穿着那身价值不菲的西装,只是领带歪斜,精心打理的型略显凌乱。
他靠在特制的椅子上,姿态看似放松,但微微绷紧的下颌和紧握扶手、指节白的手,泄露了内心的焦灼。
他面前摊开着那本深棕色的、1776年版《国富论》。
陈国华坐在他对面,目光如鹰隼,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如同催命的鼓点。
“贺维明,”
陈国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钥匙找到了。
这本你精心挑选、作为最后堡垒密码锁的书,现在就在你面前。
是你自己打开它,还是我们替你开?”
贺维明的目光在那本熟悉的书上停留了几秒,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近乎嘲讽的弧度:“陈主任,一本旧书而已。
亚当·斯密,自由市场经济的鼻祖,我闲暇时翻翻,缅怀先贤智慧,有何不可?这也能成为你们指控我的证据?笑话。”
“缅怀智慧?”
陈国华冷笑一声,“贺总缅怀的,恐怕是如何用‘自由市场’的幌子,更隐蔽地窃取国资的‘智慧’吧?这本书,不是证据。
它是钥匙。
打开那个被你藏在硬盘废墟里、指甲盖大小的加密芯片的钥匙!
那芯片里,记录着什么?是你所有非法交易的原始账本?是你打通各个关节的行贿记录?还是…你背后那条真正的‘老领导’吸食国资的证据?”
贺维明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迅被他强行压下。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试图找回那种掌控全局的儒雅:“陈主任,想象力很丰富。
但我还是那句话,我是守法商人,所有投资经营都合法合规。
你们所谓的芯片,我根本不知情。
也许是技术故障,也许是有人栽赃。”
“不知情?”
陈国华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怒意,“荣泰旗下三家机械厂生产的大量劣质配件,正在源源不断地流入省内各大矿务局,以次充好,高价销售!
导致设备故障频,甚至威胁矿工生命安全!
这些劣质配件,使用的就是你收购的破产工厂的生产资质!
这些厂,就是你洗白非法资金、继续吸血的工具!
你告诉我,这也是‘合法合规’?!
这也是‘自由市场’?!”
他站起身,走到贺维明面前,居高临下,目光如冰冷的刀锋:“矿务局的王强团队,刚刚攻克了井下电液控制系统的极限密封难题!
他们研的‘磐石’结构,就是为了对抗像你这种蛀虫输送的劣质配件带来的致命风险!
他们在为矿工的生命安全拼命!
而你,贺维明!
你坐在私人飞机里,喝着几十万一瓶的酒,指挥着你的爪牙,用劣质的配件,在矿工兄弟的头顶悬起一把把夺命的刀!
你的‘守法’,就是建立在矿工的鲜血和国有资产的白骨之上!”
王强!
矿务局!
“磐石”
结构!
这几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贺维明的心上!
他精心构筑的心理防线,被这突如其来的、来自矿务局淬火新刃的战场消息,撕开了一道口子!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些劣质密封垫在高温高压下烧蚀失效的画面,仿佛看到井下因此可能生的惨烈事故!
他自诩的“儒商”
面具,在这血淋淋的事实对比面前,显得如此肮脏和丑陋!
“我…”
贺维明张了张嘴,喉咙像被扼住,儒雅的伪装终于彻底碎裂,露出底下狰狞的贪婪和恐惧。
他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轻微颤抖。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技术组的年轻组员快步走到陈国华身边,递上一份文件,低语了几句。
陈国华接过文件扫了一眼,眼中精光爆射!
他猛地将文件拍在贺维明面前的桌子上!
“看看这个!
这是从你那个加密芯片里刚刚破译的第一层核心数据!”
屏幕上,是几笔清晰的、标注着“技术服务费”
的巨额转账记录。
收款方账号被特殊标记。
备注栏里,赫然写着:
【hx项目分成-老领导】
转账时间,正是林文斌交代中提到的几次关键“打招呼”
之后!
“老领导?”
陈国华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寒风,“贺维明,林文斌已经交代了!
现在,你的芯片也开口了!
这个‘老领导’是谁?!
是你打通省厅、操控白手套、疯狂吸食国资的真正保护伞!
说!”
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