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无波,只有手指在身侧不易察觉地蜷缩了一下。
省厅的软刀子,终于换成了硬枷锁。
他转身,对李卫国低声道:“通知各迎检小组,配合!
但原则问题,寸步不让!
所有数据、记录,必须真实、完整、经得起推敲!
记住,我们是淬过火的,不是泥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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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下-21o水平,新系统主控硐室。
空气潮湿,混合着机油和岩石的气息。
第一检查组的专家们簇拥在崭新的电液控制台前,脸色一个比一个严肃。
组长是个头花白的老工程师,姓吴,此刻正拿着厚厚的维护记录本,指着上面一项日常检查记录,声音严厉地质问陪同的机电队老张:
“张工!
这项‘主控阀组压力传感器零点校准’,记录显示校准时间是昨天下午四点十五分,校准人是你!
但根据我们刚才的现场测试,零点漂移严重!
误差值远允许范围!
这你怎么解释?是记录造假?还是你们根本就没做校准?这是重大安全隐患!
新系统的心脏部位,你们就这样糊弄?!”
老张额头瞬间冒汗,急忙辩解:“吴工,这不可能!
昨天下午四点我确实校准了!
用的就是操作维护宝典里规定的标准流程!
仪器也是刚校验过的!”
“仪器没问题?那问题就在你身上!”
旁边一个年轻检查员语气咄咄逼人,“是你们矿务局为了应付检查,临时抱佛脚,搞虚假记录吧?拿矿工的生命安全当儿戏!”
他手中的相机咔嚓作响,对准了显示异常数据的测试仪和老张涨红的脸。
周围的矿工们都紧张地看着,气氛压抑。
老张急得百口莫辩,汗水顺着安全帽带往下淌。
就在这时,一个清晰沉稳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吴工,仪器借我看一下。”
众人回头,只见王磊不知何时也下到了井下,他身后跟着脸色凝重的李卫国。
王磊没有理会那个年轻检查员,径直走到吴工程师面前,目光平静地接过那台便携式测试仪。
他熟练地操作了几下,又仔细检查了测试仪的校验标签和探头接口,眉头微蹙。
忽然,他手指在探头连接线的一个不起眼的金属卡扣上轻轻一按,卡扣“啪”
一声弹开,露出了里面一小段被油污覆盖、有些氧化的接触簧片。
“吴工,”
王磊将测试仪递还过去,指着那处接触点,“问题可能出在这里。
接触不良导致信号衰减失真。
麻烦您换一个备用探头再测试一次。
另外,我局的维护记录,每一次校准都有对应的、上传至‘阳光平台’的传感器实时状态曲线图作为佐证,无法篡改。
可以马上调取昨天的曲线数据比对。”
吴工程师愣了一下,接过测试仪,仔细看了看那个接触点,又狐疑地看了一眼王磊。
他挥手示意助手更换探头。
片刻后,重新测试的数据赫然显示在屏幕上——零点漂移在允许误差范围内!
现场一片寂静。
刚才咄咄逼人的年轻检查员脸色顿时尴尬无比。
老张长长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王磊。
吴工程师沉默了几秒,脸上严厉的表情缓和了些,但语气依旧生硬:“嗯…接触不良也是设备维护不到位的问题!
说明你们的日常点检还是存在疏漏!
这条必须记下来,限期整改!”
“我们接受批评,立刻整改。”
王磊平静回应,目光却扫过那个脸色难看的年轻检查员,意有所指,“也请检查组在排查隐患时,务必确保检测工具本身的可靠性。
毕竟,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这场精心策划的下马威,被王磊以过硬的专业素养和冷静的态度,硬生生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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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务局小会议室,气氛如同冰窖。
刘振坤坐在主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面前摊着几份刚汇总上来的初步检查“问题清单”
,内容大多是“记录格式不规范”
、“个别点检项目执行有遗漏”
、“部分劳保用品库存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