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
他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泄,“郑局长那边催着开会,定明天的最终流程。
你…图纸看得怎么样?”
他问得很小心。
“有点眉目,还需要时间。”
王磊避重就轻。
周铁山沉默了一下,似乎在黑暗中判断王磊的话。
片刻,他重重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种被挤压的疲惫和无奈:“老王…郑局长刚才在会上…又强调了‘大局’。
明天的祭奠,省领导要来,媒体镜头对着…西七的事,必须定性为‘演练’,是‘新体系优越性的体现’。
这是死命令。
我们…没得选。”
他顿了顿,语气艰涩,“我知道你心里憋屈…我他妈也一样!
但…胳膊拧不过大腿。
过了明天,我们再…”
“周矿,”
王磊打断了他,声音在黑暗中异常清晰,“我明白。
按郑局的意思办。”
周铁山似乎没料到王磊答应得如此干脆,愣了一下,随即又叹了口气,拍了拍王磊的肩膀,力道很重:“委屈你了,兄弟。
先开会吧。
过了这关…再说。”
黑暗中,两人一前一后走向灯火通明的小会议室。
王磊能感觉到周铁山背影透出的沉重和妥协。
而他,攥着图纸的手心,一片冰凉。
对方已经用断电和警告划下了红线,周铁山也被逼到了墙角。
周年祭这台大戏,必须按照郑毅的剧本,光鲜亮丽地唱下去。
但王磊知道,真正的交锋,已经在这片刻意的黑暗和虚假的光明之间,悄然拉开了帷幕。
他怀里的图纸和笔记本,沉甸甸的,是他唯一的武器。
他必须比对手更快,更隐秘,在对方认为一切尘埃落定、高枕无忧的时候,找到那条被深蓝色墨水标注、又被白色颜料覆盖的致命裂痕。
安全的路在雷区之上,而官场的褶皱深处,断电的黑暗,只是第一道险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