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也被屏蔽了?还是这库房深处本身信号就差?
黑暗放大了所有感官。
库房外,似乎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不止一个人!
脚步在门外停住了。
王磊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他屏住呼吸,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头感知到危险的猎豹,悄无声息地将身体隐入旁边一堆废弃仪器的阴影里,手指紧紧攥住了那个冰冷的、沉重的金属保温杯。
黑暗中,他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定门口的方向。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轻微,但在死寂中异常清晰!
门,被缓缓推开了。
一道强光手电筒的光柱猛地射了进来,像探照灯一样在堆满杂物的库房里粗暴地扫视着!
“有人吗?检修电路!”
一个陌生的、带着点官腔的男声响起,是郑毅身边那个姓李的助手!
光柱在王磊刚才站立的位置和摊开的图纸上停留了几秒,又移向别处。
接着,另一个身影也出现在门口,手电光晃动着,是矿务局办公室的一个干事。
“李主任,这边线路老化了,跳闸很正常,估计是布置会场用电负荷太大。”
干事的声音带着讨好。
“嗯,抓紧排查!
郑局长那边还等着开会呢!
周年祭前夕,安全无小事,用电安全也是安全!
任何隐患都不能放过!”
李助手的声音严厉,手电光又扫了一圈,似乎在确认这房间里除了废铜烂铁别无他物。
“是是是!
马上处理!”
干事连声应道。
两人在门口停留了大约半分钟,手电光柱在库房里来回犁了几遍,最终退了出去。
门被重新关上,脚步声渐渐远去。
王磊依旧隐在阴影里,一动不动,直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只有远处办公楼隐约传来的嘈杂声。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刚才那束光,几乎擦着他的身体扫过。
那“检修电路”
的借口,拙劣得可笑,却又冠冕堂皇,无懈可击。
他慢慢走出来,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看向桌面。
图纸还摊开着,但位置似乎被手电光柱有意无意地拨动过,显得有点凌乱。
他立刻拿起图纸仔细检查,尤其是那片关键区域。
还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但这突如其来的断电和“检修”
,像一盆冰水,浇得他透心凉。
这绝不是巧合!
这是一个警告!
一个赤裸裸的警告!
对方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并且有能力、有手段,在矿区内用最“正当”
的理由,对他进行干扰和威慑!
郑毅工作组的手,伸得比他想象的更快,也更肆无忌惮!
王磊迅将图纸卷好,紧紧攥在手里。
这里不能待了。
他摸黑走出库房,走廊里依旧一片漆黑。
他凭借着记忆,走向楼梯间。
刚下到二楼转角,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老王?!”
是周铁山压得极低的声音,带着焦急,“你没事吧?我刚听说这边跳闸了!
怎么回事?”
王磊在黑暗中看不清周铁山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语气里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没事,突然断电,吓了一跳。”
王磊的声音依旧沙哑平静。
“妈的!”
周铁山低声骂了一句,“布置会场接电不规范,负荷了!
技术科那帮饭桶!”
他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泄,“郑局长那边催着开会,定明天的最终流程。
你…图纸看得怎么样?”
他问得很小心。
“有点眉目,还需要时间。”
王磊避重就轻。
周铁山沉默了一下,似乎在黑暗中判断王磊的话。
片刻,他重重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种被挤压的疲惫和无奈:“老王…郑局长刚才在会上…又强调了‘大局’。
明天的祭奠,省领导要来,媒体镜头对着…西七的事,必须定性为‘演练’,是‘新体系优越性的体现’。
这是死命令。
我们…没得选。”
他顿了顿,语气艰涩,“我知道你心里憋屈…我他妈也一样!
但…胳膊拧不过大腿。
过了明天,我们再…”
“周矿,”
王磊打断了他,声音在黑暗中异常清晰,“我明白。
按郑局的意思办。”
周铁山似乎没料到王磊答应得如此干脆,愣了一下,随即又叹了口气,拍了拍王磊的肩膀,力道很重:“委屈你了,兄弟。
先开会吧。
过了这关…再说。”
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