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局。”
孙启明语气不容置疑,“你起草好,拿来我看。
没有问题的话,尽快签。
这是省委主要领导的指示精神!
长山不能再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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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公安局,临时指挥部。
气氛比孙启明办公室更加凝重。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长林矿业的厂区平面图被高亮标注出来,旁边密密麻麻罗列着从徐长林及众多落网者口供中梳理出的、指向长林矿业核心管理层及财务系统的关键线索和疑点。
李国华指着屏幕,语很快,带着压抑的怒火:“孙启明一到长林矿业,就召开了所谓的‘稳定人心’座谈会,紧接着就向郝市长施压,要市委市政府文,禁止任何干扰企业正常经营的行为!
这是赤裸裸地以‘维稳’为名,行‘捂盖子’之实!
想把长林矿业这块最大的毒瘤保护起来!”
赵明远负手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阴沉欲雨的天空,背影如同一块沉默的礁石。
听完李国华的汇报,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
“意料之中。”
赵明远的声音低沉而稳定,“他急了。
长林矿业是他的命门,也是他背后那些人利益输送的核心枢纽。
保住了长林矿业的‘正常经营’,就保住了他们切割罪责、销毁证据、转移资产的通道和时间窗口。”
他走到屏幕前,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标注,“他越是这样,越证明我们打中了要害!
长林矿业的问题,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也脏得多!”
“可郝市长那边…”
李国华面露忧色。
如果市委真的顶着“省里指示”
的压力了那个文件,专案组后续对长林矿业的深入调查将举步维艰,甚至可能被反咬一口。
“郝卫东?”
赵明远嘴角勾起一丝冷硬的弧度,“他不敢。
他比谁都清楚,这个文件签下去,就等于把自己绑在了孙启明那条即将沉没的破船上。
他现在是热锅上的蚂蚁,两头都不敢得罪,也得罪不起。”
赵明远的目光转向李国华,眼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他想要文件,就让他去‘起草’。
拖。
一个字一个字地斟酌,一个标点符号一个标点符号地修改。
拖到明天,拖到后天!
时间,在我们这边!”
他走到指挥台前,拿起保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审计厅吗?我赵明远。
长山市这边的情况,立刻向审计署驻省特派办做紧急报备!
请求他们以最快的度,派出最精干的审计小组,持审计署特别授权令,进驻长林矿业!
理由是——‘上级交办,对省属重点骨干企业在特殊时期财务状况进行专项紧急审计,确保国有资产安全’!”
“审计署特派办?”
李国华眼睛猛地一亮!
审计署是垂直管理,独立性强,权限极大!
他们介入审计,名正言顺,直接绕开了地方政府的掣肘!
而且用的是“确保国有资产安全”
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正好打在孙启明“维稳”
的七寸上!
“对!”
赵明远放下电话,眼中寒光凛冽,“孙启明想用地方文件压我们,我们就用更高层级的国家审计来破局!
他不是要‘正常经营’吗?好!
我们就让国家审计进去,好好看看他们的‘正常经营’是怎么做的!
看看那些账目底下,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蛀虫!
看看那些所谓的‘稳定’,是用多少肮脏的金钱和鲜血换来的!
这叫——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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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山市第一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
生命在这里的搏斗,进入了最惨烈、也最微妙的相持阶段。
王磊的体温被艰难地压制在38度边缘,如同被强力镇压的火山,内部依旧汹涌着危险的热流。
血液滤过机持续轰鸣,滤出的废液颜色比之前略浅,但仍显浑浊。
代表炎症风暴的指标,如同退潮般缓慢而艰难地下降,但依旧远高于正常值,警示着战斗远未结束。
最显着的变化,生在他的意识层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