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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色的硬壳文件夹!
上面有霜!
我…我拿起一个,翻开…抬头是…是‘长林矿业集团-设备采购及维护专项支出明细(内部审计副本)’!
采购项目是什么…什么kj-7通风设备!
合同金额一千五百八十万!
实际到货是淘汰的kj-3,根本不能用!
还有三百二十万的维护费!
去向不明!
审计意见写着…存在重大舞弊嫌疑!
采购价格严重虚高,设备以次充好!
审计负责人签字是…是郑国富!
盖着长山市审计局的章!”
他语很快,每一个数字、每一个名称都记得异常清晰,仿佛那晚的景象已经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你确定是‘内部审计副本’?不是别的?”
李国华追问,眼神更加锐利。
“确定!
千真万确!
上面印着的!”
陈忠良用力点头,牵扯到伤处,疼得龇牙咧嘴,但眼神依旧执拗,“我…我当时吓傻了,但也知道那是要命的东西!
我抓了好几个!
后来…后来被那混蛋袭击,摔出来的时候散了一地!
我…我只抢到了一本!
就是交给你们的那本!”
他的目光急切地投向床头柜。
那里放着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本被泥污、血渍和霜水浸染得面目全非、边缘卷曲皱的深蓝色硬壳文件夹。
正是他从崖底被救起时,死也不肯松手的那一本。
封面上,“长林矿业集团”
的字样和审计局的红色印章,在证物袋里依旧刺眼。
“我们技术科正在紧急处理恢复里面的文件内容,初步确认,里面的纸张内容与你描述的核心信息基本一致,涉及金额巨大,审计意见明确指向舞弊。”
李国华沉声道,语气凝重,“但是陈忠良,这只是一份副本!
它的原始出处在哪里?是谁把它藏在七号病栋那种地方的?徐长林为什么要追杀王磊?郑国富的死和这些有什么关系?还有,袭击你的那个人,你看清他的脸了吗?他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重锤,砸在陈忠良本就混乱的思绪上。
他张了张嘴,脸上露出痛苦和茫然交织的神色:“我…我不知道…李局长!
我真的不知道是谁藏的!
我当时吓坏了!
那个袭击我的人…他…他一直在我后面,天又黑,雾又大,他动作太快了…我只知道他很高,很壮,力气很大…声音…声音很低很哑,像…像砂纸磨铁…对了!
我…我最后用砍柴刀反手劈了他一刀!
砍中他了!
肯定砍得不轻!
他后来被你们打中了吗?”
李国华脸色阴沉地摇了摇头:“我们的人赶到时,他负伤逃进了西边更复杂的山谷,地形太险,浓雾太大,追丢了。
他非常专业,反侦察能力极强,现场没留下任何指向他身份的有效线索。”
陈忠良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更深的恐惧。
那个如同鬼魅般的杀手还活着!
还在外面!
“至于原始出处…”
李国华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如刀,紧紧盯着陈忠良,“你提到王磊。
他才是关键!
是他引你去七号病栋的!
他一定知道更多!
知道这些罪证是从哪里来的!
知道郑国富死亡的真相!
知道徐长林所有的秘密!
他现在是唯一能串起所有环节的核心证人!”
王磊!
陈忠良的心脏猛地一跳!
那个躺在隔壁重症监护室里、如同破碎玩偶般的年轻人!
是他用血书把自己引向了七号死地!
是他用命换来了这唯一的证据!
“他…他还活着吗?”
陈忠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想起了李家坳那冲天的大火。
“活着!”
李国华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但情况非常非常糟糕!
全身大面积三度烧伤,多性骨折,肺部严重感染,脏器功能衰竭…能挺过昨晚已经是奇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