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我…我这不是…不知道嘛…老拐叔他…他真那么严重了?”
“废话!”
陈支书见二牛被唬住,心中巨石稍落,但脸上悲痛和愤怒的表情更加夸张,他用力抹了把脸,将手上的泥污和汗泪混合物糊了满脸,声音依旧带着哽咽的嘶哑,“徐处长都亲自过去了!
你说严不严重?!
你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看好屋里那个!
要是再出半点岔子,我第一个扒了你的皮!
滚回去!
守着!”
他指着房门,声色俱厉。
“是!
是!
支书!
我这就回去!
眼睛都不眨!”
二牛被骂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多问半句,连忙缩回脑袋,“砰”
的一声关紧了房门。
直到房门关死的声响传来,陈支书才如同被抽掉了最后一根支撑的柱子,整个人晃了晃,差点再次瘫倒在地。
他靠在冰冷的土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震碎骨头。
冷汗如同冰冷的溪流,顺着鬓角、脖颈不断滑落,浸透了里衣,带来刺骨的寒意。
他低头,目光死死盯向刚才自己用脚踩下去的位置。
那团燃烧殆尽的报纸灰烬混在泥水里,一片狼藉。
他颤抖着,用沾满泥污的手,近乎痉挛般地拨开湿冷的灰烬和泥泞。
一个被烧得卷曲变形、边缘焦黑、沾满泥污的透明塑料袋残骸露了出来!
里面那张染血的残页…已经不见了!
陈支书的心猛地一沉!
他了疯似的用手在泥泞的灰烬里扒拉着!
指尖被未熄灭的余烬烫到也浑然不觉!
找到了!
几片指甲盖大小、蜷缩焦黑、边缘还带着暗红色血渍的纸片残骸!
它们被烧得面目全非,字迹早已化为乌有,只剩下一点模糊的、如同鬼画符般的焦痕!
它们湿漉漉地粘在塑料袋的焦黑残骸上,被泥水浸透,散着一股混合着焦糊、血腥和泥土的怪异气味。
陈支书颤抖地捡起这几片几乎无法辨认的残骸,连同那个烧焦的塑料袋碎片,死死攥在手心。
那滚烫的余温透过冰冷的泥水传递到掌心,却无法驱散他心底的彻骨寒意。
烧掉了…终于烧掉了…
祸源…似乎被毁灭了…
那致命的秘密…那足以将他碾碎的“证据”
…化为了眼前这几片肮脏的焦黑纸灰…
巨大的虚脱感瞬间席卷了他,几乎让他站立不稳。
他成功了?暂时骗过了二牛,毁灭了“证据”
?
然而,一丝冰冷的疑虑,如同毒蛇,悄然缠上了刚刚松懈的心弦。
真的毁灭了吗?徐长林看到了他身上的血渍!
那血渍的来源根本无法解释!
徐长林那淬着杀意的眼神绝非错觉!
还有二牛…他真的完全相信了那套“烧纸钱”
的说辞吗?这小子虽然蠢,但万一事后多嘴…
更让陈支书感到不寒而栗的是——王磊!
那个“活死人”
!
他刚才的信号…他精准地猜到了自己要烧掉残页!
他…他到底还知道多少?他此刻躺在冰冷的床上,是不是正无声地嘲笑着自己的狼狈和恐惧?
攥在手心里的焦黑纸灰,冰冷而肮脏,散着死亡的气息。
它们不再是救命的稻草,也不再是致命的炸弹,它们成了他亲手犯下的罪证,成了他再也无法洗脱的、与王磊和那个秘密捆绑在一起的印记。
院墙外,卫生室方向隐约传来徐长林冰冷压抑的咆哮声,似乎张老拐的情况更加危急了。
陈支书猛地打了个寒颤,如同惊弓之鸟。
他飞快地将那几片焦黑的残骸和塑料袋碎片塞进裤兜最深处,用沾满泥污的手胡乱抹了抹脸上残留的泪痕(更多的是冷汗和泥水),深吸了几口冰冷刺骨的空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和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
他必须离开这里!
立刻离开!
在徐长林回来之前!
在二牛可能再次开门之前!
他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他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摊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