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陈支书的耳膜上!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大脑疯狂运转,却一片混乱。
解释?怎么解释?说是在塌方点帮忙抬石头蹭的?不!
那血渍的形状和位置根本不像!
说是张老拐的血?可张老拐伤的是脚踝,血是流出来的,不是溅射状!
而且自己刚才在卫生室并没有直接接触伤口!
冷汗如同瀑布般从他额角、鬓边滚落。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能出“嗬…嗬…”
的干涩声音,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巨大的恐惧彻底攫住了他,让他丧失了最基本的语言能力。
他知道,任何拙劣的谎言在徐长林面前都只会是加死亡的催化剂!
就在陈支书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瘫软在地、彻底暴露的千钧一之际——
“徐处长!
徐处长!
不好了!”
院门外再次传来那个后生惊慌失措、带着哭腔的嘶喊!
声音比上次更加凄厉,充满了绝望!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惊雷,瞬间打破了院子里令人窒息的死寂!
陈支书如同即将溺毙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猛地扭头看向门口,脸上瞬间爆出一种真实的、混杂着惊愕和“终于有事转移注意力”
的扭曲表情。
徐长林的目光也被这凄厉的喊声猛地拽了过去,他眼中的探究和杀意被强行打断,瞬间转为被打扰的、更加阴沉的怒火。
他猛地转头,厉声喝道:“又怎么了?!”
那后生连滚带爬地冲进院子,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都在筛糠般颤抖,指着卫生室的方向,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张…张老拐!
他…他不行了!
血…血止不住了!
李大夫说…说脉搏都快摸不到了!
让…让您快去看看!
晚了…晚了就真没救了!”
“什么?!”
陈支书失声惊叫,这次他的震惊和恐惧完全自内心!
张老拐不行了?!
这要是真死了…他这个支书的责任就大了!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瞬间冲散了他对自身暴露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更现实的、关乎他位置和前途的恐慌!
徐长林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如同锅底。
张老拐的死活他并不真正关心,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严重打乱了他的节奏!
清路被阻,王磊还没带走,现在又死个村民?这乱子会捅破天!
他需要现场,需要掌控局面!
他锐利如刀的目光再次扫向陈支书,那目光冰冷依旧,带着一种“回头再跟你算账”
的森然意味,最后在陈支书外套下摆那片刺目的血渍上狠狠剜了一眼!
“废物!”
徐长林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冰冷的字,不知是在骂张老拐、陈支书,还是这接二连三的变故。
他不再看陈支书,猛地一挥手,对身后的“影子”
厉声道:“走!
去卫生室!”
说完,他不再停留,大步流星地朝着卫生室方向冲去,步伐带着压抑不住的狂暴怒意。
那“影子”
手下紧随其后,只是在经过僵立如木雕的陈支书身边时,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在他脸上和那片血渍的位置再次短暂停留,留下无声的警告。
直到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在院门外,陈支书才如同被抽掉了全身骨头,双腿一软,整个人顺着冰冷的土墙滑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如同刚刚跑完一场生死马拉松。
冷汗已经彻底浸透了他的衣服,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巨大的后怕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徐长林那最后的眼神,那对血渍的凝视,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机和怀疑!
张老拐的“不行了”
救了他一命,但这只是暂时的!
他颤抖着,近乎痉挛般地伸出手,再次死死按住内袋的位置。
隔着布料,那染血的纸片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尖叫。
不能留了!
这东西不能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