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应声,声音带着惶恐。
陈支书又看了一眼王磊,确认他依旧毫无声息,这才急匆匆地对那后生一挥手:“走!
赶紧去卫生室看看!”
两人脚步匆匆地消失在院门外。
房间里,只剩下二牛和王磊。
二牛长长地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陈支书那压抑的烦躁和徐长林的阴影暂时离开了,他感觉空气都流通了些。
他拖过那把被陈支书踢歪的破椅子,放在离床稍远一点的地方,一屁股坐下,眼睛虽然还盯着王磊,但明显没那么紧张了。
他甚至觉得有点无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目光开始有些游离。
王磊的意识在剧痛的混沌中疯狂运转!
机会!
这是天赐的机会!
陈支书被意外支开,房间里只剩下警惕性不高的二牛!
他必须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窗口!
那部手机!
那部可能记录了他最后挣扎痕迹的手机!
它还在陈支书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吗?不!
陈支书走时习惯性地把它揣回裤兜了!
它被带走了!
带去了村里的卫生室!
巨大的失落感瞬间淹没了王磊。
他刚刚燃起的希望,再次被冰冷的现实浇灭。
手机不在!
他失去了唯一可能接触信息源的机会!
不!
等等!
王磊强迫自己冷静。
陈支书刚才掏手机、看信号、尝试拨号…他的手指在按键上活动过!
如果…如果自己真的按下了什么,留下了拨号记录或者草稿短信…那么,当陈支书在卫生室,在相对不那么紧张的环境里,他会不会…会不会再次拿出手机查看?会不会…现那个未被察觉的异常?
这个念头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短暂地照亮了绝望的深渊。
它微弱,渺茫,充满了不确定性,但却是此刻王磊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与此同时,村卫生室。
说是卫生室,其实就是两间稍大点的土坯房,弥漫着消毒水和陈旧草药混合的刺鼻气味。
简陋的木板床上,张老拐疼得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右脚踝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裹着的纱布被鲜血浸透。
李大夫,一个头花白的老村医,正满头大汗地用木板和布条给他做临时固定,动作有些慌乱。
陈支书一进门就被这景象和浓重的血腥味冲得眉头紧锁。
“怎么样?老李?”
“骨头碎了,筋也伤了!
必须送县医院手术!
晚了这只脚就保不住了!”
李大夫声音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焦急,“得赶紧!
镇痛药快压不住了!”
“妈的!”
陈支书狠狠一跺脚。
送县医院?路堵着!
徐长林的车都进不来!
靠村里的拖拉机走那些泥泞小路?张老拐这伤根本经不起颠簸!
可不送,后果更严重!
张老拐是村里有威望的老辈,他要是残了,自己这个支书难辞其咎!
更别说徐长林那边还等着清路!
巨大的压力和烦躁几乎让他爆炸。
他习惯性地摸向裤兜,掏出了那个黑色大砖头手机,仿佛这冰冷的机器能给他带来一丝支撑。
他下意识地按亮屏幕,微弱的光映着他焦灼的脸。
信号格依旧只有可怜的一格。
他根本不是为了打电话——这破信号他知道打不通。
他仅仅是想借着这个熟悉的动作,缓解一下内心的狂躁。
他的拇指无意识地在冰凉的按键上滑动着,目光空洞地盯着屏幕。
就在这时,他的手指似乎碰到了什么。
屏幕的显示……好像有点不一样?
刚才在房间,屏幕是干净的待机界面。
而现在,屏幕中央,赫然多了一行小小的灰色文字提示:
[短信]草稿已保存。
草稿?什么草稿?陈支书猛地一愣,眉头紧紧皱起。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最后一次短信还是昨天下午通知各小组长明天开会,之后就把手机揣起来了。
他绝对没有写过什么草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