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声不算太大但在寂静中格外刺耳的声响!
那只盛着药渣的粗瓷碗被他扫落在地!
碗摔在夯土地面上,没有碎裂,却滴溜溜滚出去老远,黑色的药渣和浑浊的药汤泼洒了一地!
浓烈的草药味瞬间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同时,王磊的身体也因这剧烈的动作而失去平衡,上半身猛地向床边栽倒!
他控制着方向,左肩和头部“恰到好处”
地撞在了那个盛着热水的木盆边缘!
“哗啦——!”
木盆被撞翻!
大半盆温热的水倾泻而出,瞬间泼湿了王磊半边身体和床前一大片地面!
水花四溅!
那条灰白色的旧毛巾也掉落在水泊里。
巨大的声响和动静瞬间打破了死寂!
“怎么了?!”
门外立刻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推门声!
是二牛!
他显然还没走远,听到动静立刻冲了回来!
门被猛地推开!
二牛一脸惊愕地看着房间里的景象——王磊半边身子湿透,痛苦地蜷缩在床边,地上药渣污水混流一片,碗滚在墙角,木盆翻倒,毛巾浸在水里……一片狼藉!
“哎呀!
张兄弟!
你这是咋了?!”
二牛急忙冲进来,也顾不上地上的脏污,赶紧上前想把王磊扶起来。
“疼…疼…”
王磊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声音虚弱痛苦,身体因“剧痛”
而无法控制地微微抽搐,左手则“无力”
地垂落在湿漉漉的被子上,紧攥的拳头正好压在翻倒的木盆边缘和那条湿毛巾下面!
那枚小小的纸角,被他死死压在掌心与冰冷的盆沿之间!
被水浸透的毛巾边缘,恰好覆盖住了他紧攥的拳头!
“是不是伤口疼得厉害?动不了?”
二牛看着王磊这副凄惨模样,又看到他“摔”
得浑身是水、药渣沾身,刚才的警惕被强烈的同情和自责取代,“怪我!
都怪我!
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屋里!
我扶你起来,给你擦擦,换身干衣裳!”
他笨手笨脚地想把王磊扶正,但王磊故意将身体的重量压向受伤的右半边,出一连串压抑的痛哼,让二牛根本不敢用力。
“别…别动…疼…让我…缓口气…”
王磊喘息着,声音断断续续,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茫然,仿佛刚才的“意外”
纯粹是因为剧痛难忍导致的失控。
二牛看着满地狼藉,又看看王磊惨白的脸和湿透的衣服,急得直搓手:“这…这可咋整…药也洒了…衣服也湿了…我…我去给你再熬碗药?再找身干净衣裳?”
“不…不用…麻烦…”
王磊虚弱地摇头,左手依旧“无力”
地压在湿毛巾下,紧攥着那枚纸角,“冷…毛巾…帮我…盖一下…”
他示意二牛把那条掉在污水里的湿毛巾捡起来。
二牛不疑有他,连忙弯腰从水泊里捞起那条湿漉漉的毛巾,拧了拧水(水顺着指缝流下,也带走了部分药渣污渍),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盖在王磊那只“无力”
垂落的左手上,正好将他紧攥的拳头和压在下面的纸角完全覆盖住!
毛巾冰冷湿润的触感传来,王磊心中却如同巨石落地!
第一步,成功了!
残页被隐藏在了湿毛巾下,而他的“痛苦”
和“意外”
也暂时打消了二牛的疑虑!
“你躺着别动,我去收拾收拾地,再给你端点热水来。”
二牛看着被毛巾盖住的手,觉得这样能保暖(尽管是湿的),又见王磊似乎平静了一些,便转身去墙角找扫帚和簸箕,准备清理地上的药渣污水。
王磊靠在床头,剧烈地喘息着,冷汗和泼在身上的水混合在一起,冰冷刺骨。
他不敢有丝毫放松,目光警惕地扫视着门口。
陈支书呢?那个电话打完了吗?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担忧,一阵沉稳而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外。
陈支书那佝偂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浑浊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第一时间扫过房间——湿透的王磊,翻倒的木盆,泼洒的药渣污水,滚在墙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