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雨滴顺着玻璃蜿蜒流下。
郑国富那沙哑、带着恐惧的声音,如同幽灵般再次在他耳边响起:“……七四年!
七四年的!
所有相关卷宗!
全部!
重点梳理!”
心脏猛地一缩。
他必须立刻找到郑国富!
弄清到底生了什么!
他掏出手机,手指有些僵硬地翻出郑国富的号码,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rry,thebscriberyoudia1edispo91eroff……”
冰冷的、机械的女声重复着。
关机?怎么会关机?李成栋的心沉了下去。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蛇,缠绕上来。
他不甘心地又拨了一遍,结果依旧。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李成栋猛地回过神,迅压下脸上的异样。
“请进。”
门开了,进来的是刚才带路的党组秘书。
她手里拿着一张便签纸,脸上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李副馆长,楼下接待室有一位访客,指名要见您。”
“见我?”
李成栋愕然。
他才刚到档案局不到两小时,谁会知道他在这里,并且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是的。
他说他姓王,叫王磊。”
秘书的声音毫无起伏。
王磊?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李成栋的心湖中激起剧烈而不安的涟漪。
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一个模糊的、令人心悸的轮廓却在脑海中迅成形。
他强作镇定:“好,我知道了。
我这就下去。”
接待室在一楼入口处旁,空间不大,摆着几张陈旧的布沙和一张茶几。
李成栋推门进去时,一个身影正背对着门,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
听到开门声,那人缓缓转过身。
是个年轻男人,约莫二十七八岁。
身材中等,穿着普通的深色夹克和牛仔裤,短,五官轮廓分明,尤其是一双眼睛,深邃、沉静,却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没有任何温度。
他的目光落在李成栋脸上,带着一种审视的、穿透性的力量,仿佛要直接看进他的骨子里。
他的嘴角似乎习惯性地向下抿着,形成一道冷硬的线条,整个人散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重的阴郁感。
李成栋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起来。
这张脸……这张脸!
虽然褪去了青涩,线条更加硬朗,但那眉眼间的轮廓,那隐约的神态……像!
太像了!
像那个被尘封在三十年前、定格在泛黄照片上的腼腆青年——王建设!
“您是……王磊同志?”
李成栋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控制的干涩。
“李馆长。”
王磊开口了,声音低沉平稳,没有丝毫波澜,却像冰冷的金属相互摩擦,“我是王磊。
清源市地方志办公室的。”
他并未伸手,只是简单地报出了自己的身份,目光依旧牢牢锁定在李成栋脸上,似乎在捕捉他每一丝细微的反应。
“家父……王建设。”
尽管早有预感,当那个名字被如此清晰地、冰冷地从对方口中吐出来时,李成栋还是感到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下意识地扶住了旁边的沙靠背,指尖冰凉。
“王……建设同志的儿子?”
李成栋艰难地重复了一遍,喉咙紧,“你……你好。
请坐。”
他指了指沙,自己先坐了下来,试图掩饰身体的僵硬。
王磊没有立刻坐下。
他向前走了两步,停在茶几对面,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成栋。
那眼神里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没有对父辈故交的亲近,只有一片深沉的、几乎要将人冻结的冰冷和一种……浓得化不开的审视与怀疑。
“李馆长,我今天来,是公干。”
王磊的声音毫无温度,像在宣读一份报告,“市里要重修地方志,关于七四年清源河特大洪水的部分,需要查阅省里保存的原始档案资料。
特别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