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款。
我顺着那个账户查下去……查到了曹坤的一个远房亲戚身上。”
“我当时……还很天真。”
邓毅的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我以为,只要把证据交上去,就能把他拉下马。
我把初步的调查结果,报告给了我的直属领导,刑侦支队的政委,刘建业。”
石磊的身体猛地一震,失声道:“刘政委?”
“对,就是他。”
邓毅的眼中闪过一丝彻骨的恨意,“他拍着我的肩膀,说我干得好,让我继续深挖,说他会全力支持我。
他是我最敬重的领导,我信了他……”
“他把我支去邻市,说是有一个重要的案子需要我协查。
我前脚刚走,后脚,他们就动手了。”
“等我回来,天都变了。
我的办公室被查封,我的配枪被收缴,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我。
他们说,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搜出了五十万现金,是王天龙用来贿赂我的。”
“我去找刘建业,我想问个明白。
可他只是叹着气,劝我‘主动承认,争取宽大处理’。
那一刻,我全明白了。
那是个圈套,一个由我最信任的人,亲手为我设下的圈套。”
林渊静静地听着,心中寒意渐生。
他能想象,那种被最亲密的战友从背后捅上一刀的滋味。
“我不认。
我了疯一样地闹,我说要见市局领导,我要举报曹坤,举报刘建业。
结果……结果他们就说我疯了。”
邓毅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声凄厉,“他们找来精神病医生,给我做了鉴定,说我因为办案压力过大,产生了被害妄想。
然后,他们就把我……把我关进了精神病院。”
木屋里的空气,冷得像冰窖。
“我老婆,秀兰……她不信。”
提到妻子的名字,邓毅的声音再次哽咽,这个铁打的汉子,又一次泪流满面,“她是个老师,平时温温柔柔的,可骨子里比谁都倔。
她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她一个人,跑去找我以前的同事,去找那些被王天龙欺负过的受害者,她想搜集证据,为我翻案。”
“她肯定……肯定是找到了什么要命的东西。”
邓毅用拳头狠狠地捶打着地面,指节磕在坚硬的泥地上,渗出了血。
“那天,她来看我,隔着铁门,她告诉我,她有办法了,让我再等等。
她的眼睛那么亮,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她。”
“第二天,他们告诉我,秀兰出车祸了。
一辆失控的泥头车,当场死亡……肇事司机,是个酒鬼,判了三年。”
邓毅抬起头,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渊,一字一句地嘶吼道:“那不是意外!
我知道!
是他们干的!
是曹坤!
他怕了!
他怕秀兰把证据捅出去!”
“秀兰死了,我的天,就塌了。
他们还不放过我,他们把我儿子……我才十岁的小军……从我岳父岳母家带走了。
他们告诉我,只要我敢乱说一个字,我就再也见不到我的儿子。”
“从那天起,我真的‘疯了’。”
邓毅惨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不再吵,不再闹,每天就坐在病房里,对着墙壁呆。
他们以为,我被彻底击垮了。”
“半年后,他们觉得我没了威胁,给我办了病退,把我放了出来。
我没有回家,我知道,那里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睛。
我一路乞讨,一路躲藏,最后逃回了这座大山,我出生的地方。
我在这里搭了个木屋,像个野人一样活着。”
故事讲完了。
木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灶膛里的火苗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只剩下一缕青烟,在昏暗中袅袅升起,像一个不肯散去的冤魂。
石磊早已泪流满面,他看着眼前这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昔日战友,心中的怒火与悲愤,几乎要将他的胸膛燃爆。
林渊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股混杂着霉味和酸腐的气息,此刻闻起来,却全是罪恶的味道。
他终于明白,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