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省委调查组!
王立的脑袋里像炸开了一颗炸弹,眼前阵阵黑。
他扶着墙壁,才勉强没有倒下去。
他终于明白,陈光为什么让他跑了。
跑?现在怎么跑?跳下去吗?这里是十七楼。
他的心理防线,在听到“省委调查组”
这五个字的瞬间,就已经塌了一半。
在体制内,这五个字代表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几秒钟的沉默,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王-立深吸一口气,走过去,颤抖着手,打开了门。
“几位……领导,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他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但脸上的肌肉僵硬得不听使唤。
周组长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那身价值不菲的真丝睡袍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才开口:“王立同志,穿上衣服,跟我们走一趟吧。”
没有解释,没有客套,就是一句不容拒绝的通知。
半小时后,王立坐在了一间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进来的房间里。
房间不大,墙壁是灰色的,没有任何装饰。
一张铁桌,三把椅子。
头顶一盏白炽灯,光线惨白,将他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照得清清楚楚。
周组长和一名年轻的记录员坐在他对面。
没有人说话,记录员在调试设备,周组长则慢条斯理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王立坐立不安,双手放在膝盖上,手心全是汗。
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陈市长说了,什么都不要承认,咬死了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没有证据。
“王立同志,别紧张。”
周组长终于开口了,他把那份文件推到桌子中央,“先看看这个。”
是那份林渊写的《关于我局财务历史遗留问题的自查报告》。
王立的目光落在标题上,心头一跳。
当他看到附件里那张熟悉的、被放大了的审批单影印件,看到上面自己龙飞凤舞的签名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强作镇定,抬起头,“这是档案局内部的报告,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早就不在市府办了。”
“别急。”
周组长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我们一个一个说。
这份报告里提到,七年前,杨坤经手了一笔十八万的所谓‘技术咨询费’,款项来自青阳县宏业化工厂。
而这笔费用的审批单上,签了字的,是你。”
“我签过的文件多了,记不清了。”
王立立刻搬出了准备好的说辞。
“记不清没关系,我们帮你回忆。”
周组长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王处长,你当时是陈光同志的秘书,对吧?秘书的职责,就是为领导分忧。
这笔款项,没有经过市长办公会,也没有任何相关会议纪要支撑,就凭你一个秘书的签字,就从档案局的账上划走了。
你不觉得,这有点不合规矩吗?”
“当时情况紧急,可能是领导口头授意的,我只是执行。”
王立的额头开始冒汗。
“哦?哪个领导?”
周组长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是陈光同志吗?”
王立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没有说话。
陈光最后的叮嘱在他耳边回响,他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
周组长收回了目光,语气变得有些玩味,“王处长,你是个聪明人。
在机关里,聪明人懂得趋利避害。
你觉得,你现在是‘利’多,还是‘害’多?”
他顿了顿,不等王立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陈光让你跑,对不对?就在我们敲门前半小时。
他为什么让你跑?是保护你吗?不,他是怕你被我们找到,怕你把他供出来。
在你和他之间,他先要保的,是他自己。”
王立的心脏狂跳起来,对方竟然连陈光给他打过电话都知道!
“我们能找到你,就能找到他。
你现在替他扛着,你觉得你能扛多久?扛到最后,你是什么下场?撤职查办,开除公职,然后进去吃几年牢饭。
你的妻子,你的孩子,你改委处长的位置,你龙湖一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