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一声被打开,温顿斯特的脑袋探了进来。
他穿着灰色的侍从修士袍,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扫过屋内满地的血污和尸体,最后落在老冯格身上,语气平淡地问道:“主教大人,您需要帮忙吗?”
老冯格看到温顿斯特,悬着的心瞬间松了一半,随即又被怒火取代。
他指着温顿斯特,恶狠狠地咒骂:“你这个该死的东西!
刚才叫你怎么不答应?耳朵聋了吗?快让人进来收拾一下这里的尸体,再准备匹快马,我要立刻去城外见骑兵统领!”
“马上就来!”
温顿斯特点点头,目光却在瞪着眼睛、嘴角还在呕血的庞岑?瓦莱身上停留了片刻——他看到庞岑的胸口还在微弱起伏,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惋惜,又像是释然。
随即,他突然从身后拿出一个燃烧的火把,火把顶端的火焰“噼啪”
跳动着,而温顿斯特猛地将火把伸进屋子,声音里带着丝决绝和不满:“哎,庞岑,你安心去吧,你的仇,还得我来帮你报的!”
说着,他迅收回手,“砰”
的一声将木门牢牢拉上,门外随即传来“咔嗒”
的声响,彻底断绝了屋内人的生路。
看着被扔在地上的火把,老冯格和几名修士侍卫都愣在了原地,毫无准备。
火把滚落在之前洒过矮人烈酒的地毯上,酒液遇到火苗,瞬间“腾”
地燃起一团橙红色的火焰。
火焰如同贪婪的舌头,迅向四周蔓延,舔舐着羊毛地毯、橡木桌椅,甚至点燃了墙上挂着的刺绣挂毯。
挂毯上的金丝在火中融化,出“滋滋”
的声响,火星四溅,落在修士们的扯破修士袍后露在外面的铠甲上,烫得他们连连后退。
老冯格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的狂妄瞬间被恐惧取代。
他回头和几名亲信修士对视片刻,看到他们眼中同样的惊慌失措——有人想去扑火,却被越来越旺的火焰逼了回来;有人试图用剑劈砍木门,可实心橡木做的木门是如此结实,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痕迹。
老冯格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庞岑?瓦莱——庞岑竟然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终于等到了复仇的时刻。
“快!
快开门!”
老冯格疯狂地冲向木门,双手拼命地往外推着门,指甲都快嵌进黄铜把手里,可被木柱从外面抵住的木门依旧纹丝不动。
火焰越来越大,“噼啪”
的燃烧声不绝于耳,灼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将他的白色法袍都烤得烫。
屋顶的木梁开始出“咯吱”
的声响,似乎随时都会坍塌。
几名修士侍卫也慌了神,有的跪在地上祈祷,有的试图从窗口逃生,却现窗口也被人抱来的木柱死死挡住。
老冯格看着越来越近的火焰,感受着越来越浓的烟味,喉咙里出绝望的嘶吼。
而门外的侍从修士布锲斜靠在驿馆的橡木墙上,左手握着柄还在滴血的短剑,剑刃上的暗红色血珠顺着锋利的剑脊缓缓滑落,“嗒”
地滴在他油亮的黑色皮靴上,晕开一朵细小的血花,很快又被鞋底的泥土掩盖。
这位老冯格的侍从修士腾出右手,从怀中掏出一块洗得白的亚麻布,慢条斯理地擦拭剑刃——他的动作格外细致,连剑格缝隙里的血渍都不放过,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而非沾染了人命的凶器。
擦完剑,他用脚尖轻轻踢了踢脚边几具老冯格侍卫的尸体。
尸体早已冰冷僵硬,被浸染的修士袍下还在缓慢渗血,暗红的血液与地面的黄土混合成黏腻的暗褐色泥泞,散着刺鼻的铁锈味。
布锲随即又从怀中摸出枚边缘磨得亮的银番客币,用拇指轻轻弹到半空,银币在空中划出道流畅的银色弧线,旋即又被他“叮”
的抓在手中,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温顿斯特,嘴角勾起抹庆幸的笑:“谢谢老哥,毕竟我曾经侍奉过老冯格,就算他是个恶魔,亲手烧了他总归心里不自在。
这份人情我记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还。”
说罢慌忙起身离开那开始烫的墙壁。
温顿斯特习惯性地拍打着手掌上的灰尘,似乎那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也不知道手上到底沾染了什么。
他瞥了眼布锲,语气带着几分抱怨,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