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修士布锲却突然话锋一转,瞟了眼有些沮丧的小查理尼——他正用靴尖踢着地上的花瓣,又向几名修士道:“等等!
放了他们,主教大人已经摆手表示宽恕——没看见他老人家的仁慈吗?权杖都快挥到天上了!”
说着,他快步回到老冯格身边,躬身道:“我看到了您摆手的暗示,已经把他们放了,您的宽容定会让民众更加敬畏,比教堂的钟声还管用。”
老冯格嘴角微微抽动,刚想怒,法冠上的流苏却滑到了眼角,刺得他眯起眼睛。
他无奈地咬牙切齿道:“我那不是暗示”
说着忙向朝自己欢呼的人群敷衍点头,随即回头朝着自己的这个新任侍从修士道,“不过你刚才冲那个小东西喊一声,倒还有点勇气——以后对这些垃圾要提前动手”
修士布锲忙凑近,帮老冯格扶正法冠,语气谄媚如蜜,能粘住蝴蝶:“我愿意为您赴汤蹈火,就算是面对王子的剑锋也绝不后退!
他刚才要是不顺从,我就和他拼了——哪怕用这把老骨头垫在您的法冠下,让它更高三尺!”
怒容渐消的老冯格推开催促自己往前走的小修士,眼角的皱纹挤成了沟壑嘿嘿笑道:“你刚才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能让那只骄傲的小孔雀低头?我可没少被他用话噎。”
“我说要注意您的言辞。”
修士布锲扶着老冯格沉重的法衣,缓缓向前走去,声音压得像耳语,只有两人能听见,“毕竟殿下年轻气盛,咱们得给王室留点面子,就像给玫瑰丛留些刺,看着好看,也得防着扎手。”
老冯格边漫步和周围的人群挥手,边窃喜道:“好好好,好一个‘注意言辞’!
你真是我的好侍从,比那些只会念经的木头强多了——回头赏你半桶圣酒!”
欢庆的游行继续进行,金冠与法衣的光芒重新占据街道,像两团移动的火焰。
被释放的两兄弟趁机钻进人群,像两条滑溜的鱼,在腿缝间穿梭。
克鲁回头望着正和他们挥手的小查理尼,兴奋得脸都红了,像熟透的苹果般道:“他说咱们是他的朋友!
王子的朋友!
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咱们了!”
瑟姆用力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恨铁不成钢道:“别信那些鬼话!
以前在奎托姆,还有个穿绸子的家伙说是你失散多年的父亲,结果呢?把你灌醉偷走了所有的钱!”
克鲁不服气地嘟囔,声音像被踩的猫:“但他也是红头!
和我一样的红头,连卷度都一样!”
“别蠢了!”
瑟姆说着搂了搂弟弟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破洞的罩衫传过来,像团小火苗,“松鼠的毛还是红的呢,难道也是你亲戚?忘了这些烦心事,咱们去城墙垛口远望,说不定能现点有意思的事情——比如那些海外使团带了什么稀罕货,有没有穿喇叭裤的女人,或者能自动唱歌的盒子。”
特克斯洛城外,早已准备完毕的各国使团像五彩的花束般排列在城门外,旗帜飘扬得像打翻了的颜料盘。
随着阅礼官用银铃般的声音将顺序安排妥当,一队队海外宾客踩着早已铺设好的红色地毯陆续入城,城门处的铜钟“铛铛”
作响,声波撞在城墙上反弹回来,为这场汇聚了四海宾客的婚礼,奏响了最盛大的序曲。
“撒不莱梅的冉?杜兰特爵士带领使团莅临!”
阅礼官的声音穿透喧嚣,像一道淬了金的闪电划破人群,连城墙砖缝里的苔藓都仿佛被震得颤了颤。
城头几十名强壮的司号兵立刻扶住搭在同伴肩膀上的铜号,腮帮子鼓得像塞满石子的皮囊,深吸一口气后猛地吹响——“呜——嗒——”
的号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城墙的砖石都震落。
上百名身着色彩鲜艳服饰的撒不莱梅使团成员随之向前迈步,丝绸衣袖在空中划出缤纷的弧线,向围观的人们挥手致意。
为的冉?杜兰特爵士下巴微倾,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挺直的鼻梁下蓄着精心修剪的金棕色短须,每一根都像用金剪刀修整过,配上孤傲如鹰的神情,自有一股生人勿近的威严。
他那金黄蜷曲又稠密的头被梳理得一丝不苟,卷整齐得仿佛被收拢的麦捆,用一根红宝石带束在脑后,宝石的光映得丝都泛着红;身上那件敞口流苏红色绣花长袍,金线绣成的麦穗纹在阳光下流淌,仿佛随时会结出麦粒,手中油红色的手杖顶端嵌着颗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