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的这份情谊,比什么都珍贵。
舒玉人小,早就累得不行,趁着大人们收拾残局,悄悄溜回了已经布置妥当属于她的那个小院子。
新房间宽敞明亮,窗户开得极大,窗户上糊着崭新的高丽纸。
下午的阳光暖融融地照进来,落在崭新的青砖地面上。
一楼炕席是新编的,带着淡淡的草香,靠墙放着赵师傅打的新衣柜和小书桌。
二楼靠墙放着赵师傅精心打制的拔步床、衣柜和书桌,虽然不如现代家具精巧,却自有一股古朴厚实的气韵。
一切都符合她的想象,只除了那间依旧“素面朝天”
的卫生间。
她满足地叹了口气,像只慵懒的猫咪,瘫在铺着新褥子的炕上,不想动弹。
刚想瘫一会儿,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小姐,是我,顾九。”
门外传来顾九轻柔的声音。
“九姐姐?进来吧。”
舒玉有些意外,坐直了身子。
顾九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她脸上带着忙碌后的红晕,眼神却有些游移不定,将水杯放在小书桌上,双手绞着衣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舒玉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那点疑惑再次浮了上来。
她接过蜂蜜水,小口啜着,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安静地看着顾九,等着她开口。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李钱氏她们收拾碗碟的声响。
顾九低着头,脚尖无意识地蹭着光滑的地面,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那挣扎犹豫的神情,看得舒玉都替她着急。
终于,舒玉放下水杯,轻轻叹了口气,用她那特有的、带着点小大人腔调的奶音,打破了沉默:
“九姐姐,这里没别人。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她顿了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视着顾九,语气带着点小大人般的调侃,“再不说,等我睡下了,你可就没机会说啦。
你憋了这些天,也不嫌难受?”
顾九浑身猛地一颤,抬起头,对上舒玉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她眼圈瞬间就红了,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像是在做着最后的思想斗争。
过了好半晌,她才像是下定了决心,用带着颤音的、极低的声音说道:
“小姐……我……我想求您一件事……”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舒玉心中一动,表面却不动声色,只是鼓励地看着她:“嗯,你说。”
顾九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将那句在心底盘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我……我想去娴月楼……做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