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了天灵盖!
“操!”
他骂了一句脏话,再也顾不上放狠话,转身就像只受惊的兔子,连滚带爬地朝着山下茂密的树林方向拼命跑去!
什么气运之子,什么宏图霸业,在死亡威胁面前都是狗屁!
他只想活命!
“七、六、五……”
舒玉的声音不疾不徐,如同催命的魔咒,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
她小小的身子坐在马背上,努力稳住重心,一只小手握住了杨老爹递过来的、一张明显小一号、却制作精良的硬弓。
另一只手,有些吃力地抽出了一支箭矢。
那箭簇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寒光,仔细看去,上面似乎涂抹了一层不易察觉的、粘稠的暗色液体。
杨老爹的大手稳稳地扶住她的腰和后臂,帮她调整着姿势,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稳住呼吸,心要静,眼要准。”
“四、三、二……”
舒玉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杨老爹的辅助下,缓缓拉开了弓弦。
她的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小脸憋得通红,但眼神却锐利如鹰,死死锁定着那个在黑暗中仓皇逃窜、越来越远的背影。
“一!”
当最后一个数字落下,舒玉屏住呼吸,手指一松!
“咻——!”
箭矢离弦,带着一股微弱却凌厉的破空声,划破夜色,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地射向了吴天宝的后心!
“呃啊!”
远处传来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吴天宝奔跑的身影猛地一个踉跄,扑倒在地,挣扎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几乎在他中箭倒地、意识陷入黑暗的同一瞬间,舒玉在心中默念:“小爱同学,收!”
地上吴天宝的身影,如同被橡皮擦掉一般,悄无声息地凭空消失了!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在昏暗的月光下,几乎无人察觉那瞬间的异常。
舒玉放下弓,只觉得两条胳膊又酸又麻,拉弓的手指更是火辣辣地疼,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杨老爹默默接过她手里的弓,大手轻轻包裹住她微微抖的小手,无声地传递着温暖和力量。
回到陈老将军的大帐,老爷子看着被杨老爹抱在怀里、小脸有些白、手臂还在不自觉轻颤的舒玉,叹了口气,难得放柔了粗犷的嗓音:
“丫头,吓着了吧?还是心软了?老子看你那箭,虽是射中了,但力道不足,入肉不深,怕是……要不了那畜生的命啊。
也罢,既然放了,就当是给他个教训。”
他以为舒玉是力气不够,加上心软,才没能一箭毙命。
舒玉张了张嘴,满心苦涩无法言说。
她哪里是心软?她无法解释自己手臂抖是因为用力过猛,而吴天宝的“消失”
远比死亡更加彻底和……有价值。
对她来说,一个活着的、失去自由的穿越者,远比一具尸体更有“研究价值”
。
她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只能顺着陈老将军的话,露出一丝疲惫的苦笑,没有解释。
陈老将军见状,更是认定自己的猜测,心里对这看似狠厉实则心善的小丫头又多了几分喜爱,扬声吩咐:“来人,给玉丫头倒碗热乎乎的红糖水来,压压惊!”
兵士很快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红糖水。
舒玉确实又累又冷,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甜滋滋的热流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些许寒意和疲惫,颤抖的手也慢慢平稳下来。
杨老爹等舒玉喝完水,才对着陈老将军郑重拱手:
“老哥哥,此次多亏了你。
剩下的吴有财等人,就按律法,移交县衙处置吧。
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陈老将军大手一挥:
“跟老子还客气啥!
放心吧,人证物证俱在,保证让他们把牢底坐穿!
吴家?哼,完了!”
事情已了,杨老爹便提出告辞。
陈老将军亲自将他们送到营门外。
回程的路上,夜风更凉。
杨老爹将舒玉裹在自己的披风里,骑着马,不紧不慢地走着。
石磊等人默契地落后一段距离护卫。
沉默了许久,杨老爹低沉嘶哑的声音才在舒玉头顶响起,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探究:
“玉儿,你坚持要来这一趟……是为了那个吴天宝,对吗?”
舒玉靠在阿爷温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那有力的心跳,轻轻“嗯”
了一声。
杨老爹没有再追问。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经历的风浪太多,早就明白这世上有些事无法用常理解释。
小孙女身上有秘密,他早就知道,但只要她心向杨家,是福不是祸,他便不会刨根问底。
他只是用力搂了搂怀里的小身子,简单地道: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