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也把舒玉撵得够呛,小脸跑得通红,头更乱了,趿拉着的鞋差点跑飞。
杨大川、刘秀芝等人在一旁看着这“鸡飞狗跳”
的场面,先是提心吊胆,待看清只是虚张声势,都忍不住憋着笑,想劝又不敢上前,生怕引火烧身。
周婆子等人更是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足足追着撵了两三圈,颜氏和元娘也跑累了,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
颜氏扶着腰,用鸡毛掸子指着还在抱头鼠窜的舒玉,没好气地笑骂:
“行了行了!
别跟个猴儿似的窜了!
老娘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你折腾散了!
吓也吓够了,打也打累了!
滚过来!”
舒玉这才小心翼翼地停下脚步,眨巴着大眼睛,观察着阿奶和娘亲的脸色,见确实雨过天晴了,才像只认错的小狗,耷拉着脑袋,磨磨蹭蹭地挪了过去,小声嘟囔:
“阿奶,娘,我下次……一定换个温和点的方式庆祝……”
“还有下次?”
颜氏把眼一瞪。
“没了没了!
绝对没了!”
舒玉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颜氏和元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和好笑。
元娘伸手,替舒玉捋了捋那炸毛的头,又用袖子擦了擦她脸上的灰,语气缓和下来:
“好了,没事就好。
快去洗把脸,瞧瞧你这副样子。”
颜氏也把鸡毛掸子一扔,摆摆手:“滚滚滚,看见你就来气!
一大清早的,净吓唬人!”
一场风波总算平息。
众人这才真正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各自散开去忙活早饭。
颜氏一边嘟囔着“吓出一身冷汗”
,一边往灶房走。
元娘跟在她身后。
走到灶房门口,颜氏掀开锅盖,一股浓郁鲜香、带着金黄色油花的鸡汤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只见大锅里的汤熬得浓白,上面飘着晶亮的油花,几块炖得烂烂的鸡肉沉在锅底。
颜氏拿着勺子搅了搅,看着那锅费了柴火、煨了一整夜的鸡汤,脸上露出肉疼的表情,小声跟旁边的元娘嘀咕:
“早知道这死丫头这么快就没事人一样,我就不杀这只下蛋母鸡了!
唉,真是……每日雷打不动两颗蛋呢!
(虽然另一颗是舒玉补贴的。
)能吃好久呢……真是便宜这臭丫头了!”
元娘看着婆婆那副心疼又舍不得的模样,忍不住“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
她嫁过来五六年,一直恪守媳妇本分,对颜氏恭敬有余亲近不足,几乎从未开过玩笑。
此刻或许是心情放松,或许是氛围使然,她竟脱口而出,声音带着难得的轻快:
“娘,杀了就杀了,咱不心疼。
鸡死了不能复生,咱娘几个吃了它,把蛋和肉都补回来!
可不能白瞎了这锅好汤!”
这话一出,不仅颜氏愣住了,连元娘自己都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略带调侃的话来。
她脸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颜氏着实愣了好一会儿,看着眼前这个一向温婉甚至有些疏离的大儿媳,竟敢跟自己开玩笑了?她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陌生,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的欣慰和松动。
她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却软和了许多:
“哎!
吃了它!
可不能白瞎了!”
早饭桌上,气氛格外温馨。
那锅浓香的鸡汤成了主角。
杨老爹、杨大江、杨大川兄弟碗里都是结结实实的肉块。
轮到女人们乘汤时,却都耍起了“小心思”
。
颜氏、元娘、刘秀芝,每人只分了一小碗清澈的汤,里面的肉星寥寥无几。
“我喝点汤就行,肉留给他们爷们儿出力气的吃。”
颜氏说得理所当然。
然后,她特意挑了一只炖得烂糊、油光锃亮的大鸡腿,放在舒玉碗里:
“吓人精,给你个大鸡腿,堵上你的嘴!
下次再敢嚎,喝刷锅水!
折腾一早上,吓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