匀度,效果甚微。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消耗着她的耐心和热情。
柴房里堆积的“次品”
越来越多,她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透过柴房的窗棂,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光影。
舒玉再次踩着板凳在柴房门口检查了最新一批晾晒中的“卫生纸”
。
手指触摸上去,依旧是那种熟悉的、令人失望的粗硬感,甚至因为这次纸浆打得格外均匀,纸张密度高,手感反而更挺括了!
她不死心,又蘸了点水试了试,韧性确实好了不少,但那种磨皮肤的感觉丝毫没有改善。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连日来的疲惫、挫败、以及看着家人忙碌自己却帮不上太多忙的焦躁,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垮了她强装镇定的堤坝。
“怎么还是不行!
到底差在哪里?!
为什么就是不够软!”
她猛地抬起脚,泄愤似的狠狠踹向那个晾着纸张的简易木架!
“哐当!”
木架应声而倒,上面辛苦晾晒的、微微黄的纸张散落一地,沾上了灰尘。
舒玉看着满地狼藉,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死死咬着嘴唇,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猛地转身冲出后院,一头扎进东厢房,鞋也没脱就扑到炕上,把烫的小脸深深埋进微凉的被褥里,肩膀微微颤抖着,无声地生起了闷气。
她太累了。
身体上的劳累还在其次,精神上一次次燃起希望又一次次被冷水浇灭的循环,最是消耗人。
失败的阴影如同沉重的枷锁,让她喘不过气。
没人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没人理解她为什么对“擦屁股的纸”
如此执着。
那些复杂的工艺、一次次失败的尝试、看不到尽头的摸索……所有的压力都只能她自己扛着。
连日的殚精竭虑和此刻巨大的失落感如同潮水般涌上,疲惫最终战胜了委屈。
她保持着趴窝的姿势,抽噎声渐渐低了下去,竟就那样含着未落的泪珠,迷迷糊糊地沉入了不安的睡梦。
即使在梦里,她似乎也没能摆脱那片失败的阴影。
梦境光怪陆离,一会儿是漫天飞舞粗糙硬挺的纸张抽打着她的脸,一会儿是阿娘她们因为使用不适而蹙起的眉头,一会儿又是她自己在无尽的实验里徒劳地搅拌着纸浆……无论她如何奔跑、如何尝试,最终总是以失败告终。
“……还是不行……”
“……不够软……”
“……也许……真的做不到吧……”
“……放弃吗?”
梦呓般模糊的念头,带着浓重的沮丧和自我怀疑,在深沉的睡梦中盘旋。
窗外,杨家的忙碌依旧持续,灶房的火光映照着人们疲惫却充满希望的脸庞。
而屋内,小小的明家正经历着科研路上第一次严峻的考验,在梦想与现实冰冷的壁垒前,撞得头破血流,独自舔舐着挫伤的翅膀。
夜色,悄然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