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顾九陪您去吧,山路不好走,当心点。”
“哎!
谢谢周阿奶!”
舒玉立刻眉开眼笑,顾九自然没有异议,接过沉甸甸的篮子,跟着兴致勃勃的舒玉出了门。
去往后山陶窑的路可不好走,越来越偏僻,路面也坑洼不平。
舒玉走了一会儿就有点喘,看着周围荒凉的环境,小眉头皱了起来。
等远远看到那个依着山壁挖出的简陋窑口和旁边那个低矮的山洞和窝棚时,她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阿爹和钱师父,这些天就一直待在这种地方?这条件也太艰苦了!
钱师父甚至还在山洞里搭了个简易床铺!
跟家里现在热火朝天的景象比起来,这里简直像是被遗忘的角落。
“等老宅修得差不多了,一定得让阿爷赶紧派人来把窑上也收拾收拾!”
舒玉在心里暗暗誓。
还没走到山洞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压抑不住的笑声,似乎还夹杂着杨大江兴奋的说话声。
舒玉和顾九对视一眼,都有些好奇。
顾九笑着低声道:“听这动静,像是有什么大喜事?”
舒玉也来了精神,加快脚步,迈着小短腿跑进山洞:“阿爹!
钱爷爷!
你们笑什么呢?有什么好事呀?”
山洞里光线昏暗,弥漫着烟火气和泥土味。
杨大江和钱师父正围在窑口附近,两人都是满脸烟灰,胡子拉碴,眼窝深陷,黑眼圈浓得像是被人揍了两拳,但眼睛里却闪烁着异常明亮兴奋的光芒,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看到舒玉进来,两人先是一愣,随即笑得更开心了。
杨大江几步跨过来,一把将小女儿抱起来,用他那满是胡茬的脸蹭了蹭舒玉的小脸蛋,扎得舒玉嗷嗷直叫,心里却甜滋滋的。
“哈哈哈!
毛毛怎么来了?快看!
快看钱爷爷给你变出了什么宝贝!”
杨大江声音洪亮,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和自豪。
钱师父也笑得见牙不见眼,原本花白的胡子被火燎得七长八短,看起来有点滑稽,却丝毫掩不住他的得意。
他小心翼翼地用火钳从窑口旁边一个垫着厚厚干草的筐子里,夹起一个物件,递到舒玉面前:
“小丫头,瞧瞧!
还认得这是啥不?”
舒玉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定睛看去——
那是一个……碗?
但又不是她平日里常见的陶碗或粗瓷碗。
那只碗,胎体细腻白皙,在昏暗的光线下竟泛着一种温润柔和的光泽!
碗壁薄而均匀,外面似乎还勾勒着几笔简单的青花色,虽然线条略显稚拙,颜色也略深,但那确确实实是青花!
碗口规整,整体造型流畅,虽然还能看出一点手工的痕迹,但已然是一件……瓷器!
一件真正的、带着光泽和釉色的瓷器!
舒玉的小嘴瞬间张成了圆圆的“o”
型,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碗,又看看笑得一脸褶子的钱师父和激动得脸膛红的阿爹。
“瓷……瓷器?!
钱爷爷!
阿爹!
你们……你们烧出瓷器来了?!”
她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拔高,带着不可思议的尖细。
“哈哈哈!
对啊!
瓷器!
咱们烧出来了!”
杨大江用力点头,激动得差点把舒玉抛起来。
钱师父更是得意得胡子直翘,小心翼翼地放下那只碗,又从那筐子里拿出一个小碟子,一个茶杯,虽然器形简单,但无一例外都是胎质细腻、釉面光滑的瓷器!
在昏暗的窑洞里,这些素雅的瓷器仿佛自身带着光,与周围粗糙的环境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
舒玉的眼睛都快粘在这些瓷器上了!
她伸出小手,想摸又不敢摸,小嘴里出“哇”
、“哎呀”
、“太厉害了”
之类的惊叹,夸奖的话像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钱爷爷!
您真是太神了!
简直是鲁班再世!
灶王爷下凡!
这瓷器也太好看了吧!
比城里铺子卖的还好!
光滑得跟鸡蛋壳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