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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了!”
杨承宗浑身一哆嗦,抢先开口,声音带着哭腔。
他比谁都清楚,进了大牢,就不是银子能解决的事了!
他枯瘦的手颤抖着,从怀里又摸出两张同样泛黄的契纸——地契和房契。
衙役上前接过,与杨老爹递上的五十两银子一同放在了红布案上。
另外十两银子,则由王县丞示意衙役收起,作为“辛苦费”
。
杨承业等人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被拿走,房契地契落入杨老爹手中,如同被抽干了脊梁骨,个个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杨承业更是怨毒地剜了杨老爹一眼,挣扎着爬起来,从袖中哆哆嗦嗦摸出一串黄铜钥匙,看也不看,泄愤似的狠狠往地上一摔!
“哐啷!”
钥匙砸在青砖地上,出刺耳的声响,滚了几圈,停在杨老爹脚边。
“拿去!
晦气!”
杨承业咬牙切齿地啐了一口,不肯在多看一眼,生怕自己忍不住把钥匙抢回来。
几个想霸占宅子的族老,此刻已是面如死灰,在县令的威严和陈老将军的逼视下,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浑身瘫软,哪里还敢说半个“不”
字?只能哆哆嗦嗦地,在衙役的“协助”
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钥匙,如同扔烫手山芋般,重重地、带着无尽的不甘和怨毒,拍在了杨老爹面前的小几上。
原来几家早就背着族人们把宅子分了!
“拿好了!
哼!”
杨承福面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转身就想走。
“慢着!”
一个嘶哑却异常清晰的声音猛地响起!
颜氏一步跨出,脸上没有丝毫拿到钥匙的喜悦。
她弯腰,颤巍巍地捡起地上那串冰凉的黄铜钥匙,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她把手伸进怀里,颤抖着(不知是激动还是愤怒),摸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边缘已经磨损泛黄的纸张,猛地展开!
她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几个老东西,腰杆却挺得笔直,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大人!
这宅子是赎回来了!
钥匙也给了!
可当年我们家被撵出来的时候,只带了几件破衣裳!
我婆婆……我阿奶留下的嫁妆!
家里几代人攒下的家私!
楠木桌椅、雕花大床、樟木箱子、铜盆锡器……还有老太爷书房里的砚台笔洗、书本字画!
这些值钱的物件,可都还在那宅子里呢!
几十年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耗子啃了,被贼惦记了!
还请大人做主!
当着各位族老的面,把东西都查点清楚了!
该是谁的,就还给谁!
免得日后又起什么幺蛾子,说我们杨家占了族里的便宜!”
“大人!
这是我婆婆临终前,用尽最后力气写下的单子!
上面清清楚楚,记着当年留在宅子里的家私细软!
还有两位老人的嫁妆单子,一样一样,都在这儿!
请大人明察!
查清了,交接明白了,这钥匙,老婆子我才敢接!
这宅子,我们才敢踏踏实实地住进去!”
她说着,将那张写满了密密麻麻蝇头小楷、字迹娟秀却已显陈旧的清单,双手递给了旁边的王县丞。
祠堂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颜氏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那张泛黄的清单惊呆了!
杨承业等人脸色瞬间由死灰转为惨白!
如同见了鬼一般!
杨承宗更是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
完了!
这老婆子!
她竟然……竟然还留着这东西?!
王县丞接过清单,迅扫了一眼,又恭敬地递给了县令大人。
李县令看了一眼,眉头微蹙,随即看向王县丞。
王县丞会意,立刻躬身道:“大人,此事关乎物证清晰,避免再生事端。
下官愿带人即刻前往老宅查验清点!”
“准!”
县令点头。
“欺人太甚!
颜氏!
你……你这是污蔑!”
杨承宗气得浑身乱颤,指着颜氏的手指抖得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