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
杨老爹看着她,眼神锐利,带着一种无声的审视和托付:
“一会儿,我带毛毛出去一趟。
你守在这门口,无论谁问起,就说小姐昨夜受了惊吓,睡得沉,没醒。
可能……做到不让任何人知道她离开过?包括……老夫人?”
顾九的目光飞快地在杨老爹和刚刚坐起、小脸还带着睡痕却眼神清亮的舒玉脸上扫过。
没有丝毫犹豫,她垂下眼睑,声音清晰而平静:
“能。
小姐昨夜梦魇惊悸,奴婢一直守着,天亮才安稳睡下。
此刻正酣眠,奴婢就在门外守着,任何人不得打扰。”
她甚至微微侧身,站到了耳房门外的廊下,背对着房门,面朝院子,摆出了一副忠心护主、隔绝打扰的姿态。
位置选得极妙,既能挡住任何想靠近耳房的人视线,又恰好处于听不清屋内低声交谈的距离。
杨老爹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再多言,对着舒玉低喝:
“快!
穿厚实些!”
舒玉心领神会,手忙脚乱地爬起来。
也顾不上什么好看,抓起炕头最厚实的靛蓝碎花夹袄就往身上套,又把一条兔毛围脖胡乱缠在脖子上,蹬上那双厚底的千层底棉鞋。
动作快得像打仗。
顾九立刻上前,手脚麻利地帮她系好盘扣,理顺衣襟下摆,动作娴熟又利落。
短短十几息,舒玉已穿戴整齐。
杨老爹侧耳听了听院中动静,确认无人,对舒玉使了个眼色,率先拉开耳房门闪了出去。
舒玉深吸一口气,猫着腰,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紧跟在祖父身后,脚步放得极轻,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蹦出来。
刚溜到通往前院的月亮门廊下,前方灶房方向突然传来“吱呀”
一声门响!
颜氏端着一个空木盆走了出来,看样子是要去井边打水!
舒玉吓得魂飞魄散!
猛地缩回廊柱后面,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杨老爹脚步未停,反而迎着颜氏走了过去,声音不高不低,带着点寻常的沙哑:
“老婆子,起这么早?井水凉,让周婆子去。”
“睡不着,心里跟猫抓似的……”
颜氏嘟囔着,并未起疑,
“打点水擦洗擦洗,闲着也是心慌……”
她说着,端着盆朝井台方向走去,与躲在廊柱阴影里的舒玉,几乎是擦肩而过!
舒玉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连呼吸都停滞了,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
直到颜氏的脚步声在井台那边响起,她才敢从廊柱后探出半个脑袋,对着祖父焦急地比划着后院方向——齐家的粮仓在城墙根,得从后院角门走!
杨老爹会意,不动声色地微微颔,脚步一转,引着舒玉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后院。
后院角落,一辆半旧的青篷骡车静静停着,正是杨家平日拉货所用。
车夫的位置空着,暗卫乙如同融入夜色的雕像,立在车旁。
杨老爹对着正在检查板车绳索的杨大川沉声吩咐:
“大川,你再套一辆车。
我和乙去齐家库房后巷,粮食交接我跟着去看看,心里踏实。”
理由合情合理,昨夜刚谈妥的大事,主家不放心,亲自去盯着交接,天经地义。
“诶!
爹,这就好!”
杨大川不疑有他,麻利地紧了紧最后一道绳索。
趁着杨大川去牵骡子的刹那,走到车边,用烟袋锅轻轻敲了敲车辕,目光扫了一眼车尾。
暗卫乙立刻会意,上前一步,极其轻微地掀开了厚重的车尾挡板一角,露出下方堆着几个空麻袋和几捆干草的车厢底部空间,对着舒玉做了一个“请”
的手势。
杨老爹用身体挡住侧面的视线,对躲在耳房门后的舒玉使了个眼色!
舒玉深吸一口气,像只灵巧的狸猫,弓着腰,借着廊柱和堆放杂物的阴影掩护,飞快地溜到板车旁!
油布盖着的车板下堆着些备用的稻草和几条破麻袋,形成一个狭窄的凹陷。
舒玉看着那狭窄、布满灰尘、散着陈年豆饼和干草混合气味的小小空间,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前世看过的瞬间在脑海里刷屏——人家女主不是金銮殿上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