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我一人飘零……”
她忽然哽咽,
“至于其他……实在不便细说。”
杨老爹盯着她颤抖的肩膀,沉默片刻:
“你不愿说,我也不问。
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有朝一日牵连到我杨家……”
“顾九自会离去,绝不拖累恩人!”
顾九再次磕头,眼泪摔成碎末落在青砖上,像撒了把星星。
颜氏拉着顾九的手直叹气:
“既然是女娃,就住在西厢吧,跟周婆子她们作伴。”
顾九却咬着唇摇头:
“顾九想……想跟着小姐,给她守夜。”
“啥?”
舒玉惊得差点咬了舌头,
“我要你守什么夜?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顾九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顾九……奴婢想报答小姐救命之恩,别无他意。”
“报答?”
舒玉抱着胳膊冷笑,
“怎么报答?半夜起来替我出恭吗?”
顾九的脸涨得通红:
“奴婢可以……可以帮小姐梳头、磨墨……”
“得了吧!”
舒玉转身就走,
“我可消受不起!”
颜氏看着她的背影直摇头,又转向顾九:
“这孩子脾气倔,你别介意。”
“让她住耳房外间。”
杨老爹突然话,
“毛毛屋里不是有张贵妃榻?”
“我不!”
舒玉扒着房梁尖叫,“谁知道她半夜会不会捅人!”
顾九突然抄起剪刀,惊得暗卫甲剑已出鞘。
却见寒光闪过,一缕青丝飘然落地:"
顾九若有异心,犹如此!
"
“好!”
钱师父突然抚掌,
“这丫头合该去梨园唱戏,招数够多的!”
最后还是颜氏拍板定音。
老太太把铜盆往地上一墩:
“都别闹了,就睡耳房!
她突然揪住舒玉的耳朵,
“再闹腾老婆子把你的小耳朵片了下酒!”
舒玉瞪了顾九一眼,气呼呼地回了耳房。
顾九赶紧跟上,一路低头,像只做错事的小兽。
耳房里,舒玉往床上一坐,没好气地说:
“说吧,还有什么没交代的?”
顾九站在床边,手指绞着衣角:
“小姐,我真的没有恶意。
只是……只是太害怕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害怕?”
舒玉挑眉,
“你一个人女扮男装千里迢迢从苏州跑到北地来,还怕什么?”
顾九的眼泪又掉下来,
是夜,舒玉裹着棉被蛄蛹成蚕蛹。
拔步床外的贵妃榻上,顾九和衣而卧,月光漏过纱帐,在她脸上投下枝桠的暗影。
前院正房,颜氏对着铜镜叹气:
“这顾九,看着文文弱弱的,倒挺有主意。”
杨老爹磕了磕烟袋:
“人心难测,且看着吧。”
颜氏转头看他:
“你呀,就是太谨慎。”
杨老爹笑了:
“谨慎些好,尤其是对来历不明的人。”
夜深了,耳房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舒玉躺在床上,望着帐顶的蛛网,怎么也睡不着。
她偷偷转头,顾九已经睡的四仰八叉,被人抬走怕是都醒不了。
舒玉忍不住笑了,心里的警惕也消了几分。
窗外,月光透过窗纱,在青砖地上织出斑驳的光影。
这一夜,有人辗转难眠,有人心怀忐忑,唯有舒婷,在摇篮里睡得香甜,嘴角还挂着个奶泡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