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茱萸粉:
“撒上茱萸粉狠狠的浇他们!”
“鬼灵精!”
颜氏捏了把小丫头鼻尖,转身踹开灶房门。
铁锅里沸水咕嘟冒泡,周婆子正把晒干的茱萸往石臼里捣,辛辣味呛得人直打喷嚏。
凤儿突然从柴垛后探出头,怀里抱着三把锈迹斑斑的镰刀——这原是钱师父藏在地窖的宝贝,刀刃上还凝着陈年兽血。
“咣当!”
西墙外突然传来铁器碰撞声,紧接着是声变了调的惨叫:
“我的娘诶!”
钱师父麻溜地蹿上枣树,只见个黑影抱着血淋淋的脚踝在墙根打滚。
捕兽夹的铁齿深深咬进皮肉,月光下能瞧见白森森的骨头茬。
“开席喽!”
老头儿怪笑着甩出麻绳,活像渔夫撒网。
麻绳头系着的铁钩精准勾住贼人裤腰带,一拽一甩,那倒霉蛋“扑通”
栽进了粪坑。
墙头“噗通”
跳下个瘦猴,正踩中周婆子撒的黄豆。
“哎呦”
声未落,滚烫的茱萸水兜头浇下,烫得他满地打滚:
“我的眼!
我的”
东厢房窗根下爆出阵怪笑。
两个黑影翻窗进来,裤脚还滴着泥汤:
“小娘子别怕,哥哥们来哎呦!”
带头的刚摸到窗沿,忽觉掌心火辣辣地疼——元娘咬着唇将烧红的火钳按在窗棂上,铁器与皮肉相触出“滋滋”
声响,混着焦糊味飘进夜色。
凤儿抄起灶上的油锅将滚油泼了另一个黑影一身,贼人凄厉的叫声吓得元娘手直抖,凤儿拿起放在一旁的扁担往贼人裆下猛砸:
“让你嘴贱!
让你”
油点子溅在窗纸上,映出个虾米似的佝偻身影。
“热水来啦!”
刘秀芝抡着铜壶杀出灶房,滚水混着茱萸粉泼成道赤色瀑布。
两个刚翻过墙的贼人迎头撞上,烫得原地跳起踢踏舞,活像被扔进油锅的泥鳅。
其中一人慌不择路往后院跑,脚下一绊摔进鸡窝,惊得老母鸡扑棱着在他头上拉了三泡稀。
正房屋顶突然“咔嚓”
裂响。
暗卫甲燕子抄水般掠过房梁,剑鞘拍飞两片碎瓦。
藏在脊兽后的贼人刚要起身脚底突然打滑,那厮手舞足蹈地摔下来,裤裆正卡在院中的晾衣架上,活像条风干的咸鱼。
舒玉攥着匕缩在正房八仙桌底,后背紧贴着瑟瑟抖的秀秀。
秀秀抱着熟睡的舒婷,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小姐,我怕”
“嘘——”
舒玉竖起耳朵,外头传来窸窣响动。
她摸出个竹哨塞给秀秀:
“待会儿要是有人进来,你就死命吹这个!”
八仙桌厚重的帷布突然被掀起一角,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舒玉死死捂住秀秀的嘴,秀秀怀里的舒婷被挤的太紧扭动着出“唔唔”
声。
透过绢帕缝隙,她看见双沾满泥浆的草鞋步步逼近——那贼人裤腿还挂着半截捕兽夹的铁链。
“小耗子躲这儿呢?金银也是藏在这儿吧!”
沙哑的调笑震得桌板颤,熏黄的门牙在黑暗中泛着油光。
沾着茱萸粉的粗指头突然戳进来,舒婷突然“哇”
地哭出声,奶嗝混着羊奶味喷了贼人满脸。
“找死!”
黑影弯腰探进半个身子,舒玉猛地举起暗卫甲给的匕。
刀鞘上雕着的睚眦兽仿佛活过来,她闭眼胡乱一划——
“我的眼睛!”
贼人捂着眼踉跄后退,指缝间渗出黑红的血。
秀秀趁机抓起铜香炉砸过去,“当”
地正中鼻梁。
那厮仰面摔进饭桌里,晚饭时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盘稀里哗啦碎了一地,惊得外头传来钱师父的怪叫:
“哪个龟孙动老夫的汝窑盏!”
舒婷突然止了哭,葡萄眼瞪得溜圆。
奶团子攥着小拳头,冲着满地打滚的贼人“噗”
地吐出个奶泡泡,活像在吐口水。
(该!
让你吓唬小孩!
)
“留神门槛!”
颜氏突然大喝。
三个黑影撞开虚掩的院门,当头那位刚迈步就踩中连环套。
埋在地面的绳网“唰”
地收拢,将三人裹成粽子吊上枣树。
“撤!
快撤!”
贼捂着裤裆往墙根挪,活像只被阉了的公鸭。
暗卫甲飞身拦住去路,寒光闪过,贼人裤腰带"
啪嗒"
断成两截。
外头忽然传来王赖子的破锣嗓:
“天杀的!
敢跑来杨叔家撒野!”
这懒汉不知从哪摸来把粪叉,追着两个贼人满院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