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呢?”
四更天时,蒸笼摞得比房檐还高。
白茫茫的雾气里,杨大江突然举着账本惊呼:
“明儿李记布庄要的二百个翡翠包还没和菠菜汁!”
"
我来!
"
舒玉蹿上灶台就要抱陶罐,被颜氏拎着后领拽下来:
“小祖宗消停会儿!
当心烫成红皮耗子!”
杨家后院都灯火亮了一夜,蒸腾而起的烟雾不知酸倒了多少人家的牙
五更鸡鸣时分,杨家院里的场景堪称人间奇观。
暗卫甲顶着满脑袋白菜帮子打瞌睡,手里菜刀还在机械地剁;钱师父的瘸腿架上烤着三个红薯,烤红薯混着包子香竟别有一番风味;杨大川整个人栽在面缸旁鼾声如雷,屁股上还粘着白面。
“成了!”
颜氏掀开最后一笼素包,热雾腾起时朝霞恰好染红窗纸。
老太太倚着门框捶着腰,嘴里还念叨:
“到底是老了,当年生大江前夜还在纳鞋底”
晨光漫过院墙时,杨家父子套骡车的动静惊飞满树寒鸦。
刘秀芝往车上码蒸笼的手稳如铁钳,完全看不出彻夜未眠的疲态。
倒是暗卫乙盯着她直嘀咕:
“这婆娘怕不是山魈变的?”
当第一缕阳光照亮县集的青石板路,“杨记包子”
的布幡迎风招展。
舒玉站在骡车上脆生生吆喝,余光瞥见斜对面新支起的“颜记馒头”
摊——颜家嫂嫂正阴着脸往这边瞅。
“阿奶快看!”
小丫头扯颜氏衣角,
“那边有个东施效颦的!”
颜氏扫了眼冷笑道:
“且让她学!
面得跟死面疙瘩似的,白糟践粮食!”
说着故意把笼盖掀得震天响,翡翠包腾起的雾气活像条碧玉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