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求如兰,哭诉对方如何跋扈,堂兄如何冤枉,求如兰在文炎敬面前美言,将案子压下。
如兰心中冷笑,面上却平静无波,只道:“是非曲直,自有官人按律审断。
若堂兄果真冤枉,律法自会还他清白;若真伤了人,该赔该罚,亦是天理昭彰。
我若去说情,才是真正害了官人,也害了堂兄。”
任凭对方如何哀求哭闹,甚至出言威胁要去外面宣扬她“刻薄寡恩”
,如兰只端坐不动,命人“送客”
。
此事传开,那些想走门路的亲戚气焰顿时收敛不少。
同时,如兰采纳明兰的建议,开始有选择地结交。
她主动拜访了县里致仕的一位老翰林夫人,态度恭敬谦和,只请教些本地风物人情、养身之道。
老翰林夫人见她知礼明理,不浮躁,渐渐心生好感。
在一次本地乡绅夫人组织的赏花宴上,当有人含沙射影地议论新县令夫人“不近人情”
时,这位老翰林夫人淡淡一句:“文夫人持家严谨,不徇私情,正是官眷本分。”
便让那些闲言碎语消弭于无形。
文炎敬将妻子应对亲戚的转变看在眼里,更感受到来自同僚和后宅的压力似乎减轻了些。
某日处理完公务回房,见如兰正对着明兰的信凝神细思,他心中触动,走到她身边,低声道:“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家中这些琐事烦难,多亏有你周旋。”
如兰抬起头,对上丈夫温和而带着歉意的目光,想起明兰信中那句“持身以正,持家以严,便是最大的助力”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力量。
她微微一笑,将那些委屈烦难轻轻揭过:“官人治理一县,才是真辛苦。
家中这些小事,妾身料理得来。”
这一刻,夫妻之间那份因各自忙碌而略显疏离的默契,似乎在共同面对风雨的磨砺中,悄然加深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