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最终拨乱反正,还禹州一片朗朗乾坤。
信中特别提到,顾廷烨因功被加授正议大夫,而她本人,也因“佐夫牧守,协理州务,抚慰民心,功不可没”
,被朝廷特封为五品宜人!
“……禹州初至,百废待兴,强敌环伺,步步惊心。
然仲怀言,为官一任,当不负圣恩,不负黎民。
纵前路荆棘密布,刀山火海,亦当勇往直前,披荆斩棘。
女儿在侧,深知其志坚如磐石,其行烈如雷霆。
然雷霆手段,需春风化雨相辅;涤荡污浊,需抚慰人心相济。
故女儿于后宅之中,不敢懈怠,或周旋于命妇之间,或体察于市井之内,或赈济于贫弱之户,唯求能解仲怀后顾之忧,略尽绵薄之力。
幸得圣上明察,朝廷恩典,赐予诰封。
此非女儿一人之功,实乃与仲怀同心同德,共克时艰之果也……”
“……女儿常思,人生在世,富贵荣华如过眼云烟,唯‘同心’二字,最是珍贵难得。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纵有千难万险,亦不足惧矣……”
盛纮捏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
明兰信中描述的禹州凶险,字里行间透出的惊心动魄,让他这个在汴京太平官场沉浮多年的文官都感到脊背凉。
而明兰那句“同心同德,共克时艰”
,以及那沉甸甸的五品宜人诰封,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他心头!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般射向站在厅中,依旧倔强不屈的女儿如兰。
再看看手中那封来自禹州、仿佛还带着风霜与荣耀的信笺,盛纮心中那根名为“门第”
、“富贵”
、“体面”
的弦,第一次剧烈地动摇起来。
他想起顾廷烨,当初娶明兰时,明兰也不过是个盛家庶女,虽有老太太教养,但门第比起顾家,何止云泥之别?可如今呢?顾廷烨在禹州立下赫赫功勋,前途无量;明兰更是凭着自己的才智与付出,挣得了堂堂正正的诰命身份!
他们当初,何尝不是顶着巨大的压力?
再想想那王家公子,除了显赫的家世,内里究竟是个什么货色?自己难道真要将亲生女儿,推进那样一个火坑,只为所谓的“体面”
?
厅堂内一片死寂。
王若弗看看丈夫变幻的脸色,又看看女儿倔强的身影,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那叹息里,有无奈,有不甘,却也似乎卸下了一层沉重的枷锁。
盛纮将明兰的信缓缓放在桌上,目光复杂地看着如兰,沉默了许久许久。
久到如兰几乎以为自己又要迎来一场狂风暴雨般的斥责时,才听到父亲用一种疲惫而艰涩,却又带着一丝释然的声音问道:
“你……当真非那文炎敬不嫁?哪怕清贫一世,也无怨无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