炜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充满了绝望的疯狂:“不甘心!
我不甘心!
可是……我能怎么办?!
父亲厌弃我!
二哥恨我!
我……我已是废人一个!”
“不,你还有用。”
明兰目光锐利如刀,紧紧锁住他的眼睛,“只要你肯帮我指证一个人!
指证那个真正策划了这一切、躲在佛堂里操控全局的毒妇!
指证她勾结外府,收买厨娘,下毒谋害侯府主母的滔天罪行!
只要你肯站出来,将她的阴谋和盘托出!
我保你!
保你性命无虞,保你日后衣食无忧,甚至……保你离开这吃人的侯府,另谋生路!”
釜底抽薪!
明兰要的不是顾廷炜的命,而是他这把能彻底捅穿小秦氏心窝的刀!
只要顾廷炜反水,小秦氏所有罪行都将无所遁形!
巨大的诱惑与深切的恐惧在顾廷炜心中激烈交战。
他看着明兰那双洞悉一切、带着强大自信的眼眸,又想起母亲那冰冷怨毒的目光……最终,求生的本能和对小秦氏的滔天恨意压倒了恐惧!
“我……我答应你!”
顾廷炜眼中爆出孤注一掷的狠厉,“我指证!
我全都说!
但你要说话算话!”
“一言为定。”
明兰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她示意石铿进来:“带三爷去书房,让他将所知一切,详详细细写下来,签字画押!
派最得力的人看守,不得有丝毫闪失!”
看着顾廷炜被石铿带走,明兰眼中寒光更盛。
有了顾廷炜这份关键的“人证”
口供,再加上之前查获的物证链条,小秦氏这次……插翅难逃!
她带着顾廷炜的口供副本和之前整理的所有证据,再次来到顾偃开的书房外。
这一次,她信心十足,要将那毒妇彻底打入地狱!
然而,当书房门打开,明兰将厚厚一摞证据呈上,并言明顾廷炜已招供、愿当面对质时,顾偃开的反应却出乎意料!
他并未立刻翻看证据,也未传唤顾廷炜,而是用一种极其复杂、甚至带着一丝忌惮的目光,深深地看着明兰。
沉默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疲惫:
“明兰,你……辛苦了。
这些证据,为父会看。
廷炜那边……也先让他好好反省吧。
此事……牵扯甚广,容为父……再想想。”
再想想?
明兰的心猛地一沉!
看着顾偃开那明显想要息事宁人、不愿深究的态度,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她强自镇定:“父亲,人证物证俱在,下毒谋害主母乃十恶不赦之大罪!
若不严惩,何以正家规,何以服众?”
“家规……服众……”
顾偃开揉了揉眉心,仿佛苍老了十岁,“明兰,你可知,秦氏……她终究是顾家明媒正娶的侯夫人!
若她真被坐实谋害嫡媳之罪,我顾家百年清誉何存?朝廷体面何存?你……也要为廷烨想想!
他如今身居高位,树大招风,若府中再传出这等丑闻,御史台的弹劾折子,怕是能淹了御书房!”
他语重心长,字字句句都打着“大局”
、“家族”
、“顾廷烨前程”
的旗号!
其用意再明显不过——家丑不可外扬!
为了顾家的脸面和顾廷烨的仕途,小秦氏的罪行,必须被按下!
“父亲!”
明兰心头怒火翻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难道为了所谓的清誉和前程,就可以容忍这等蛇蝎毒妇残害性命、逍遥法外?!
儿媳的命,在您眼中,就如此轻贱吗?!”
“放肆!”
顾偃开猛地一拍桌子,脸色铁青,“为父不是这个意思!
此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你……你先退下!”
看着顾偃开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明兰知道,今日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讨回公道了。
她心中一片冰凉,强忍着屈辱与愤怒,深深一福:“儿媳……告退。”
走出书房,寒风扑面而来,却吹不散明兰心头的阴霾。
她知道,顾偃开的态度背后,绝非仅仅是顾忌家族名声那么简单!
他似乎在忌惮着什么?或者说,小秦氏手中,还握着什么能让他投鼠忌器的把柄?
回到澄园,明兰立刻来到看守顾廷炜的书房。
然而,当她推开房门,看到里面的景象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书房内一片狼藉!
看守顾廷炜的两名精锐亲卫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而顾廷炜本人——竟已悬梁自尽!
尸体悬挂在房梁上,脚下踢翻的凳子歪在一边!
他面色青紫,舌头外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