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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可怜了顾侯爷一世英名,临了……唉。”
“祖母,”
明兰放下筷子,轻声问道,“您……见过那位顾二公子吗?”
老太太微微一怔,随即叹道:“早年宫宴上远远见过几回。
那时他还是个半大孩子,生得极好,性子虽跳脱些,眉眼间却有股顾家男儿特有的英气。
后来……便听说他越不成器,离京闯荡去了。
再后来……就是如今这些污糟事了。”
老太太摇摇头,显然对顾廷烨印象不佳。
明兰没有再问。
夜深人静,她躺在榻上,听着窗外风雪渐大,呼啸着拍打窗棂。
脑海中反复浮现的,却是那双冰封的、深不见底的眼眸,以及长柏那日未尽的话语——“当年若非廷烨自己……”
他当年离京,真的是因为“不成器”
吗?他今日归来,沉默地承受着所有污名,冷眼旁观家族的闹剧,真的只是麻木或理亏吗?那眼神深处被强行压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风雪夜归人。
他踏着风雪而来,带着一身洗不净的尘埃与血腥,沉默地走入这京城的漩涡中心。
等待他的,是即将崩塌的侯府大厦,是虎视眈眈的兄弟族人,是欲置他于死地的流言蜚语。
而他,又会以何种姿态,搅动这潭深不见底的浑水?
明兰望着帐顶模糊的绣纹,第一次对一个几乎算是陌生人的男子,产生了如此强烈而复杂的好奇。
这份好奇,无关风月,更像是一种对命运谜题的本能探寻,也像在照一面同样身处困境、却选择了截然不同道路的镜子。
她选择了隐忍与安稳,而他,似乎正走向一条布满荆棘与未知的险途。
窗外的风雪更紧了。
盛府的夜,静谧而温暖。
而宁远侯府的方向,在那片被风雪笼罩的深宅里,一场决定无数人命运的博弈,才刚刚拉开血腥的序幕。
顾廷烨那双冰封的眼眸之下,压抑的究竟是绝望的死水,还是即将喷的熔岩?无人知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