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率领的乾军主力,汹涌着冲过洞开的剑门关,沿着金牛道向南席卷。
关隘内一片狼藉,遗弃的营垒、尚有余温的灶坑、散落一地的辎重,无不昭示着蜀军撤离时的仓皇。
乾军将士脚步铿锵,眼中燃烧着破关的兴奋——这困扰他们多日的天险,终是破了!
“报——!”
斥候飞骑卷尘而至张顺身前,勒马急报:
“大将军,蜀军丢弃大量辎重,轻装疾行,其前锋已过梓潼,正全力退往绵州方向!”
马背上,张顺目光锐利,扫过前方蜿蜒的山道。
他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诮:“弃甲曳兵,惶惶如丧家之犬!
他想缩回绵州龟壳,凭城固守,等待援军?做梦!”
“传令全军,抛弃不必要的重械,轻装简从,全追击!
骑兵为先锋,给我死死咬住他们的尾巴!
绝不能让他安然退入绵州城!”
命令如山,层层传达。
乾军这支虎狼之师立刻再次提,尤其是先锋骑兵,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狼群,沿着蜀军溃退的痕迹,追击。
……
与此同时,在西南方向的江油关,夏鲁奇与他那四十名儿郎,正进行着一场精妙的“表演”
。
带来的乾军旗帜被高高竖起,远远多于他们实际的人数。
小队骑兵携带着多余的旗帜,在关城周围和南下的道路上往复奔驰,卷起漫天尘土,刻意制造出大军调动的假象。
很快,“数千乾军精锐攻破江油,扑向涪城”
的谣言瞬间传向孟知仁那逃亡的蜀军。
当孟知仁残存的部队终于望见绵州城那模糊的轮廓,以及横亘在眼前的滔滔涪水时,全军上下几乎都要虚脱。
连日惊惶的撤退耗尽了他们的体力和心气。
队伍拉得极长,断后的部队还在十几里外,与乾军游骑交战的声响几近可闻。
“快!
快过河!
进了绵州城就安全了!”
军官们声嘶力竭地催促着,鞭子抽打在动作迟缓的士兵身上。
几条临时搭建的浮桥和几处水浅的渡口,瞬间成了生死通道。
人马争渡,秩序在求生的本能面前荡然无存。
不断有人被挤落水中,惨叫和咒骂声不断响起。
孟知仁在亲兵护卫下,已先行渡至南岸。
他立马高坡,回望北岸混乱的景象,心乱如麻!
就在这时,两匹快马先后冲来,带来消息。
第一骑来自西面,信使滚鞍落马,嗓音带着哭腔:
“大将军!
江油关确认失守,夏鲁奇骑兵动向不明,可能已逼近绵州西侧!”
第二骑来自北方,斥候浑身是血,几乎是从马背上栽下来的:
“将军!
乾军……主力前锋距此不足十里!
全是骑兵!
后卫……后卫赵将军所部,全军覆没了!”
“完了……”
孟知仁身边一名副将失声喃喃。
前有坚城却可能被“奇兵”
威胁侧翼,后有追兵瞬息即至!
更要命的是,他近半的部队还被隔在北岸,未能渡河!
而他为做表率,还未入城!
“关闭城门!
拉起浮桥!”
一个尖锐的声音从绵州城头传来。
那是绵州太守,他看到了北岸的混乱和远方扬起的遮天尘烟,出于对自身安危的恐惧。
他做出了最冷酷也是最自私的决定——放弃友军,紧闭城门自保!
“混账!
谁给他的胆子!”
孟知仁勃然大怒,拔剑指向城头,但一切都晚了。
在守城士兵的操作下,沉重的城门轰然闭合,连接两岸的浮桥也被砍断绳索,在无数北岸蜀军绝望的注视和哭喊中,缓缓散架,顺流而下。
北岸,瞬间化为绝地。
就在北岸蜀军陷入彻底恐慌,试图泅渡时,大地开始剧烈地颤抖。
地平线上,一道黑色的洪流出现了。
王晏球一马当先,看到了近乎梦寐以求的景象——数千精锐蜀军,被遗弃在涪水北岸,人马践踏!
“天赐良机!”
王晏球眼中精光爆射,长槊直指前方。
“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