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都洛阳,虽不及昔日长安百年沉淀,却在乾国的强大国力下,展现着锐利、蓬勃的生机。
宫城深处,偏殿太极殿,烛火通明,照着位于主位之上的徐墨。
他一袭玄色王服,数日的政务,朝堂的喧嚣并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身上依旧散着威压。
殿内徐刃正单膝跪地,恭声道:“大王,已经查清楚和李嗣昭串通的几人了。”
他顿了顿,清晰地报出了几个名字。
这些名字,都是在晋国覆灭后,徐墨出于稳定人心、示以宽宏而保留原职甚至予以擢升的晋地旧将。
他们或在地方担任指挥使,或在军中领着虚职,徐墨本意是千金买马骨,给晋地降臣做个榜样。
徐墨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木椅的扶手,出沉闷的“笃笃”
声。
在殿内侍立的宦官和宫女都恭顺地低着头。
终于,他敲击的动作停下,缓缓开口,声音并不大,却带着彻骨的寒意:“孤,给过他们机会了。”
“既然他们这么念旧情,就让他们陪晋王下去。
黄泉路远,也好有个照应!”
徐刃应道:“是!”
处置了内鬼,徐墨将话题转向了那个屡次逃脱的家伙。
“至于李嗣昭,确实能逃。”
每次地方节度使奏报,现李嗣昭的踪迹。
可派兵围剿,大军刚到,他便消失。
紧接着,他出现在另一州,同样的戏码再次上演——官军扑去,他又先一步遁走。
一连辗转数州,皆是如此。
“这其中要是没有人通风报信,”
徐墨收回目光,看向徐刃,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孤,是不信的。”
李嗣昭能在河东旧地如鱼得水,一次次预知危险。
那些深植于地方的、对晋国仍存幻想的将领就是帮手。
徐墨的声音重新变得沉稳,“如今,内鬼已清,也到了该彻底收网的时候了。
这条泥鳅,也滑得够久了!”
“传李存忍!”
不多时,李存忍便单膝跪在大殿上!
她依旧戴着那副面具,只露出一双满是寒芒的眼睛。
在她身后,是数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殇!
“大王!”
李存忍恭敬道。
徐墨沉声道:“带着‘殇’,去送李嗣昭上路。
这一次,孤要见到他的级。”
“是。”
她微微躬身,随即转身,带着那群杀戮机器,消失在了殿内。
与此同时,在河东道绛州地界,一处荒废的坞堡深处。
李嗣昭靠坐在冰冷的石壁上,面容憔悴,他刚刚又一次从官军的围捕中脱身,可身边的亲随又少了数人。
“将军……”
一名老部属哑着嗓子道,“各地的兄弟都联系不上了。”
李嗣昭抿着干裂的嘴唇,没有回答。
他何尝不知?
最近几次,官军的反应快得诡异。
他赖以周旋的地下网络,像是在被一张无形的大手逐步掐断。
心中也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是徐墨!”
夜色渐深,寒风穿过坞堡的断壁残垣,出呜咽的声音。
他不敢生火,只能和几名部下蜷缩在背风的角落,依靠体温相互取暖。
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但他不敢深睡,耳朵始终竖着,警惕外界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声响。
然而,他等来的,是比寒风更冷的杀意。
没有任何征兆,一道几乎微不可闻的破空声响起。
“呃啊!”
守在入口处的一名亲卫喉咙上多了一枚细小的菱形镖,他捂着喉咙,出嗬嗬的漏气声,重重倒地。
“敌袭!”
李嗣昭瞬间惊醒,长剑已然出鞘。
但敌人并没有给他结阵防御的机会。
阴影中,数道鬼魅般的身影飘忽而出。
他们的动作快得只剩残影,使用的武器刁钻狠毒,专攻要害。
“是“殇”
!
李存忍来了!”
李嗣昭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宁愿面对千军万马的正面冲杀,也不愿对上这些专为杀戮而生的怪物。
剑光闪动,李嗣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