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是。”
徐墨接过侍从递来的地图,铺在石桌上,指尖在“漠北”
疆域处重重一点。
“耶律阿保机生前定下的继位者本是东丹王耶律悖,论资历、威望,皆是漠北众望所归。”
“可述里朵一心想让儿子耶律尧光继承大统,便以强硬手腕将其软禁。”
“随后罗织罪名,大肆清洗耶律悖的亲信部将。
从部族长老到军中校尉,牵连者不下千人。”
徐墨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冷冽:“此次南下的三十万铁骑,其中将领至少半数是耶律阿保机当年一手提拔旧部。”
“这些人可是念着他们先王的旧恩啊。”
“述里朵以利益驱策他们出征,看似是壮大军威,可是打赢了,功劳全算在耶律尧光头上,助他在军中树立威信。”
“打输了,便借我们之手铲除耶律悖的势力,扫清儿子继位的最后障碍。”
李星云眉头紧锁,瞬间理清了关键:“所以,此次漠北战死的数万士卒将领,多半是耶律悖的簇拥?”
徐墨点了点头。
李星云先是一阵沉默,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指节泛白。
他心里清楚,徐墨剖析的不仅是漠北背后肮脏的权力斗争。
乾国虽有抗衡漠北的实力,可周围列国,这些势力表面上忌惮漠北南下,暗地里却都在提防乾国壮大,稍有动静便会相互掣肘。
就像此刻,乾军若倾全力北上抗漠,蜀国就难免不会难!
甚至是吴国、汉国。
亭外的风雪卷着碎雪扑在亭柱上,出簌簌声响。
良久,他抬眼看向徐墨,目光锐利,直截了当开口道:“你想让我去漠北?”
徐墨没有回话,只是拿起茶盏,轻轻拂去浮叶,茶汤在杯中漾起涟漪。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可这份沉默本身,就是答案。
李星云见状,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他清楚徐墨的盘算——让自己潜入漠北,凭借不良帅名义,联络耶律悖的旧部,点燃漠北权力之争。
一旦漠北陷入内斗,自顾不暇,自然无力再南侵,而乾国便能趁此间隙,以雷霆手段平定中原各国的掣肘,整合力量。
到那时,无论是应对漠北,还是彻底终结乱世,乾国都会占据绝对主动。
李星云没有拒绝,反倒开口问了一句:“你说,你会是那个终结乱世的人吗?”
徐墨倒是没想到李星云这么问,先是一愣。
可李星云趁他还没开口,像是逃避什么,便闪身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