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的檀香依旧袅袅,可刘?却觉得每一秒都极为难熬。
良久,徐墨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汉王此举,是何用意?”
“臣只是觉得,漠北实在可恨!”
刘?立刻拔高了声音,脸上露出义愤填膺之色。
“赵将军乃蜀军栋梁,更是抗击漠北的功臣,竟遭此毒手,蜀王必定震怒,乾王亦会为赵将军讨回公道。”
“臣身为乾王藩属,自当竭尽全力,助乾王荡平漠北残寇,以慰赵将军在天之灵!”
他刻意强调“藩属”
二字,又将留下军队的理由归结为“讨贼”
,避开了昔日与三晋的纠葛,又摆出了臣服的姿态。
徐墨看着他这番情真意切的表演,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意:“汉王有这份心意,本王心领了。”
“只是汉军将士远离故土,本王怎好强留?况且征讨漠北之事,需从长计议,如今当务之急,是稳定中原局势。”
刘?心中一紧,以为徐墨不接受自己的示好,连忙补充道:
“乾王放心,留下的将士皆是自愿,臣已与他们商议过,他们都愿为乾王效力!”
“不必了。”
徐墨抬手打断他,指了指案旁的弯刀,“这把刀,汉王认得吧?”
刘?的目光再次落在刀上,心跳骤然加,结结巴巴地回道:“臣……臣认得,这是乾王赠予赵将军的刀。”
“是啊,赠予赵将军的。”
徐墨起身走到刀旁,伸手握住刀柄,轻轻将刀抽出半截。
寒光乍现。
“赵将军骁勇善战,本是难得的将才,可惜啊,识人不清,误信他人,落得这般下场。”
刘?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听出了徐墨话里的弦外之音。
亦知道,徐墨是在借赵廷隐的事敲打自己,提醒他看清局势,不要步赵廷隐的后尘。
“乾王所言极是。”
刘?连忙低下头,语气愈谦卑。
“赵将军之死,实在令人惋惜。
臣定会引以为戒,绝不敢有半分逾越之心。”
徐墨将刀缓缓归鞘,出“咔嗒”
一声轻响,这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晰。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直视着刘?:“汉王明白就好。
本王向来赏罚分明,对忠心之人,自然不会亏待;可对心怀二心者,亦不会留情。”
“臣明白!
臣对乾王绝无二心!”
刘?连忙表忠心。
徐墨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几分:“汉王带来的三万大军,本王一个都不会留。
将士们随你远道而来,理当随你一同返回汉地。”
“至于征讨漠北,待本王处理完三晋之事,自会起兵。
届时若需汉王相助,自会派人前往汉地相请。”
刘?愣了一下,随即大喜过望。
徐墨不仅没有扣留他的军队,还给他留了余地,这意味着自己打消了对方的疑虑。
他连忙起身跪拜:“臣谢乾王恩典!
乾王若有差遣,臣定当万死不辞!”
“起来吧。”
徐墨示意他起身,“今日已晚,汉王可明日启程。
本王已命人备好粮草与盘缠,定保汉王一路畅通。”
“臣谢乾王!”
刘?再次拜谢。
当日傍晚,刘?回到自己的营帐,立刻下令全军整理行装,明日一早便启程返回汉地。
他暗自庆幸自己识时务,主动提出留下军队,否则今日能否安然离开,还未可知。
他看得清局势,当今天下有望一统者——唯徐墨尔!
次日天刚蒙蒙亮,刘?便率领三万汉军启程。
徐墨并未亲自送行,只是派了一名副将带着粮草与盘缠前来相送。
刘?对着乾军大营的方向遥遥拱手,随即翻身上马,带着队伍缓缓离去。
队伍行出数里,刘?回头望去,乾军大营早已隐没在晨雾中,可他仿佛还能看到那把造型精致的弯刀,以及徐墨不怒自威的脸。
他勒住马缰,对着身边的将领沉声吩咐:
“回去之后,立刻整肃边防,加强与乾军的联系,任何与三晋有关的消息,都要第一时间禀报于我。”
将领连忙应是,心中却暗自诧异——往日里汉王对乾军虽有忌惮,却从未如此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