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州城以北重镇——襄垣!
北风卷着雪粒拍打在襄垣城墙上,城门口的晋军士兵裹紧了棉甲,不断哈出白气。
城楼下,一支插着“重汇商行”
旗帜的商队正缓缓列队,十几辆马车车轮碾过积雪,出“咯吱咯吱”
的声响。
商队最前方,一名身着貂皮大氅、头戴毡帽的中年商人缓步上前,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上修剪整齐的胡茬。
“路引。”
守卫士兵横过长枪,目光扫过商队,语气冷硬。
近来漠北与晋国结盟攻岐,襄垣作为晋国重镇,盘查格外严格,往来行人需持官府签的路引,商队更是要逐一核验货物清单。
中年商人抬手,身后的随从立刻递上一卷泛黄的路引,还有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他刻意压着声线,让语气听起来带着几分商人的圆滑:
“军爷们辛苦,这是我们商行的路引,此番是押送酒水和茶叶来襄垣售卖。”
“一点薄礼,给兄弟们买杯酒暖暖身子。”
钱袋落在士兵手中,沉甸甸的触感让他十分满意。
士兵打开路引,上面清晰写着“重汇商行掌柜沈万堂,押送货物赴襄垣售卖,途经关卡验放”
,落款处盖着官府的朱红大印。
他又打开钱袋,粗略一看得有数贯铜钱。
“沈掌柜倒是懂事。”
士兵掂量着钱袋,语气缓和了几分,转头对同伴使了个眼色,“去检查一下货物,别耽误了行程。”
另一名士兵领着两人走向马车,掀开篷布粗略扫了几眼——车厢里堆着整齐的酒坛和茶叶箱,并无异常。
中年商人站在原地,看似从容地整理着大氅领口,实则掌心已沁出冷汗:
为了这张路引,他买通官府文史伪造文书,又高价收购了“重汇商行”
的旧招牌,连商队的伙计都是文泽从乾国暗卫中挑选的好手。
此时稍有差池便会前功尽弃。
“货物没问题。”
查验的士兵回来禀报。
收钱的士兵将路引还给中年商人,挥了挥手:“进去吧,记住,入夜后不许随意走动,最近战事紧,宵禁时间提前了。”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
中年商人连连拱手,示意商队进城。
穿过瓮城时,他余光瞥见街角暗处站着两名家仆,目光紧盯着商队。
但他不动声色,只是抬手拢了拢毡帽,将面容藏得更隐蔽。
进城后,宽阔的街道上行人寥寥,两侧的店铺大多关着门,只有零星几家粮铺和铁匠铺还开着。
几名晋军士兵骑着战马从街上走过,嘴里骂骂咧咧地抱怨着天气:
“这狗娘养的天气,再这么下下去,老子的手脚都要冻掉了。”
另一名晋卒回道:“知足吧,战事一起,怕是过些日子碳都没了!”
中年商人听着这些话,脚步微顿。
数月前,漠北与晋国正式结盟,四十万大军攻打岐国,文泽趁机派他潜回襄垣——这里曾是他当年部下驻守之地。
文泽要他联络旧部,待乾军起反击时,里应外合夺取襄垣以至太原。
而他选择以商队身份潜入,正是因为战乱时节,商队不易引人怀疑。
“掌柜的,咱们先去客栈安顿?”
随从低声问道。
“先去‘老客栈’。”
中年商人声音压得极低,“按原计划行事。”
商队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弄。
巷子里积着厚厚的积雪,两侧的民房大多紧闭门窗,只有巷尾的客栈还亮着灯,门楣上的木匾上,“福满客栈”
四个字格外醒目!
中年商人示意商队先去附近客栈卸货,自己则带着两名随从,缓步走了进去。
一股混杂着酒气和炭火的暖意扑面而来,酒馆里只有两三桌客人,正低声交谈着。
柜台后,一个穿着藏青色棉袄的中年汉子正擦拭着酒坛,看到中年商人进来,抬头瞥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干活——此人正是王奎,当年他麾下驻扎在此的将领。
看似晋国内乱后辞去军职开了这家酒馆,实则是自己留下的内应!
中年商人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桌面:“来一壶烧刀子,两碟下酒菜。”
王奎动作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