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躬身退了出去。
待院内恢复安静,徐知诰才走上前,拔出飞镖,取下上面的纸条。
他拿着纸条走回房内,点燃烛火,小心翼翼地展开——纸上只有短短一句话:“秋风起,雁南归!”
“秋风起,雁南归……”
徐知诰低声重复着这句话。
他清楚这句话的意思——定安王等不及了!
他想起一年前,义父徐温奉吴王之命进宫议事,却迟迟未归。
他当时便察觉不对,正要派人去宫中打探,杨琏的人却突然围住了他的宅院,称徐温“谋逆被诛”
,要将他一并拿下。
他这才知道,义父早已遇害,杨琏是要斩草除根。
若不是种桵派人暗中相助,他恐怕早已死在杨琏的刀下。
他借着那场“大火”
假死脱身,那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被杨琏对外宣称是他的遗骸,以此安抚徐温的旧部。
可徐知诰心里清楚,以杨琏的多疑,绝不会真的相信他已死——杨琏不过是在等,等他忍不住跳出来,再一网打尽所有忠于徐温的人。
这一年来,他躲在润州,一边暗中收拢徐温的旧部,一边观察局势。
可毕竟根基已毁,如今的势力远不如从前,杨琏又在暗处布下天罗地网,只等他露出破绽。
此刻徐墨让他动手,无异于让他从暗处走到明处,风险之大,可想而知。
“可若是不动……”
徐知诰攥紧了纸条,指节泛白。
徐墨的性子,他也略有耳闻——既能在他最危难时出手相助,让他活到现在,自然也有能力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盘棋,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沉思片刻,徐知诰走到书房门口,对着外面沉声喊道:“去请宋先生来。”
半个时辰后,宋齐丘便匆匆赶来。
他穿着一身青色长衫,面容比往日更显清瘦。
“大人深夜召我,不知何事?”
宋齐丘走进书房。
徐知诰将桌上纸条推过去,声音里带着几分犹疑:“先生看看吧……”
宋齐丘拿起纸条,只扫了一眼“秋风起,雁南归”
,指尖便控制不住地颤——恨意!
他垂着眼,良久才缓缓开口:“大人,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徐知诰抬眼看向他,眉头微蹙:“先生可知,我们如今能动用的人手不足五百……”
“大人,没有时间了!”
宋齐丘突然打断他,声音比刚才高了几分,抬眼时,眼底的狠厉再也藏不住。
“昔日老将军被贬的旧部,如今正缓缓死于意外!”
“大人,再等下去,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话说得急切,五指忍不住地攥紧了几分。
徐温政变遇害那日,杨琏的人不仅围了徐知诰的宅院,还没放过他这个“徐温党羽”
的谋士,满门上下百口人,一夜之间尽数被杀。
他当时在外侥幸躲过,却连亲人的尸身都没能收敛。
这一年来,他跟着徐知诰蛰伏,就是为了帮徐知诰东山再起。
他比谁都盼着动手,比谁都想让杨琏血债血偿——徐知诰要的是夺回权柄,而他要的,是亲手斩了那个灭他满门的仇人。
徐知诰看着宋齐丘眼底从未有过的急切,心中微动,却没多想——只当是宋齐丘忧心局势。
他沉默着,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权衡着利弊。
宋齐丘强压下心头的恨意,放缓了语气,字字恳切道:
“三日后杨琏巡视江域,沿途要过京口渡,那里江面开阔,两侧芦苇荡深,正是伏击的好地方。”
见徐知诰没有反应,他加重语气道:
“大人,这可是唯一的机会!”
徐知诰思索良久后抬眼,眼中的犹豫已被决绝取代:“好,就依先生所言,三日后动手!”
ps:大致地图在作者说。
